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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苏兰齐公子两情相悦(第1页)

齐公子一愣、显然没有意料到唐钺的问题,脸上忽然出现羞涩之态,低头讪笑着问:“是哥你的意思吗,还是苏小姐的意思?”

唐钺问:“这有区别吗?”

齐公子说:“苏小姐可是有主见的人,一般人拗不过她,哥你是她的旧主不假,可这种事,她能听你的吗?现在可是民国。”

唐钺说:“我觉得她会听,我看上的人,苏兰一定能看上,苏兰自小在我家中,她中意什么我能猜到。”

齐公子眼里忽然闪着光问:“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家里人都没了,钱也攒的不多,脾气也不好,也没个长远打算,苏小姐跟着我估计是享不了福的。”

唐钺说:“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齐公子笑了,扭捏着说道:“娶媳妇谁不愿意啊,只要人家看得上我,我一孤家寡人,这种好事,那自是祖坟冒青烟了。哥,要不你还是先问问苏兰的意思吧,别回头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她很厉害的,连盛墨都怕她。”

唐钺说:“不用问了,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就是愿意也不会直接告诉你,她不拒绝就是愿意。以后,你不许欺负她,再恼,也不能动手,我们唐家可是从没打过她。”

齐公子笑道:“我欺负她,跟她在一起,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唐钺说:“我一直把她当家人的,你以后不要嫌弃她的出身,你毕竟出身世家,不晓得她们很介意这些门第说辞的。若不是她爹是汉人,她母女一定回蒙地了,她娘虽说是蒙奴,但在蒙地的地位是很高的,与咱们汉人的奴仆不同。。”

齐公子叹气道:“什么世家,都成过眼烟云了。再说人家苏小姐,可是能管你一半家的管家,多厉害!至于奴仆,我知道,蒙地的规矩,除了王爷,都是奴仆。就像人家查王府的管家,在王爷面前自称奴才,可转脸,那个威风!其实我也可以当一个好管家的,哥,要不您用我当管家吧。”

唐钺看着齐公子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说道:“还管家呢,我的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你以为哥有个查王府啊,哥跟你一样,没家了,北平也落入共党之手了。”

齐公子看着唐钺说:“哥,那您啥意思,我还跟着盛墨去抓共党吗?”

唐钺说:“赶紧收拾收拾,跟老金去纽约,苏兰带着孝钦孝锴一起走,还有几个女人。老金年岁大了,以后,你多担待点,肖钦孝锴就是你儿子了。”

齐公子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

第四天上午,唐钺到师部时,老金已将昨晚策动哗变的章副师长、以及5o多名头脑,一起捆了扔在院子里。唐钺昨晚又抓空回了一趟家,看看苏兰收拾得如何。离开时,老金让老秦开的是一辆闲置车,给人的假象是唐钺仍在师部,所以在老金安排的内线鼓动下,这些人才在半夜动手,想抓了唐钺、老金、李丰等人逼宫投诚。

老金将这些人交给陈图南看管后,就去了港务司处理别的事情,但傅圣泽少见地出现在院中。唐钺问陈图南:“这些人都查清了吗,都是哪里人?都有什么背景,哗变的动机是什么?”

陈图南说:“都是受副师座的赤色言论影响,从者一半是北地人,也是听说共党给分田分地,被鼓动得心思活络起来。另一半,都是湖南湖北四川等地人,散兵游勇收罗来的。”

傅圣泽着急地来到唐钺跟前说:“都是自家弟兄,还是不要杀的好,还是先管教为好。”傅圣泽一向不善言辞,也不怎么涉足军务,猛然这样出来说话,吓了唐钺一跳。唐钺看向陈图南,陈图南摇摇头。唐钺的意思是,有老傅的亲朋故旧吗?陈图南的意思是没有,老金盯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内线也一直在,对这些人一定早有了解。唐钺奇怪,老傅这是怎么了,难道也参与其中?

唐钺对傅圣泽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待老傅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离去,唐钺问陈图南:“跟老傅有关系吗?”

陈图南说:“没关系,但老傅应该是有同情共党倾向。”

唐钺说:“北地军留下,揍一顿,实在愿意走的打掉,余下的人和副师座一起,交给盛墨,关起来,等打完仗再说。”

陈图南问:“以什么名目交给稽查处?”

唐钺思忖一下说:“就说是斗殴、贪墨、脱岗吧。”这些罪名加起来,每人大概得关半年。半年之后再说吧,唐钺目前的棘手之事太多,根本没时间管这些事,不审就杀也不妥,所以先关起来,有时间再慢慢料理。但不能定为哗变或兵叛,一是这样他们就没了活路,稽查处监房现在人满为患,留着他们无用的情况下,一定将他们草草处理了免生事端,二来唐钺觉得传出去名声不好,一旦哗变消息传出,很容易滚雪球一样越来越甚,更会引起上峰不满。

下午,唐钺准备去一团时,王至清的电话直接从武汉打了过来,是拜托唐钺买七张船票,想安置太太孩子和老母亲,提前离开。

唐钺吩咐人去办,现在的客轮和邮轮,船票从正常途径很难买到,还贵的离谱,机票更是一票难求,上海很多市民,都是在抢坐火车、梭船离沪。王至清说了很多道歉之语,承认当年自己确实是鬼迷心窍了帮庄沐春打黑枪,老母妻和孩子们,一直留在重庆,从未跟自己享过一天福,此番自己是准备为党国战斗死的,但希望不要拖累家人。王至清言语诚恳,唐钺一笑了之,答应护送他的家人上船离沪。

三天后,四九年除夕的前一天,唐钺、盛墨在家门口送别老金、齐公子、苏兰、孝钦孝锴、陈青母女和唐蕙琳,杨坚带人送他们去机场,目的地是圣地亚哥,唐钺已经提前了电报给陈子路。

看着车队缓缓离开,唐钺忽然有一种生离死别之感,喉头堵着疙瘩一般说不话来。昨晚唐钺一夜未睡,看着两个孩子梦中呓语好像还在叫着阿娘,一种凄怆之情塞满心头,夜色中,唐钺偷偷掉了半宿眼泪。直到早上,唐钺一点睡意没有,早早起来张罗着给他们做了一顿上海风味的早饭。上车之前,只有苏兰抱着唐钺的胳膊哭起来,哽咽着嘱咐唐钺:“少爷,你一定要小心点,孙少也不能没有你。你一定要来接我们,我们等着你。”看着苏兰抹着眼泪上了车,看着车内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唐钺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开车。

车已没了踪影,唐钺站在门前,还是久久不说话,也不愿离开。盛墨递给唐钺一支点着的烟,也不说话,二人在门前站了许久。

唐钺心绪平和下来,问盛墨:“有什么打算?”闻杰母子随着闻太太去了台北,林夫人和查占鳌则去了美国。

盛墨仰头望着天空,幽幽地说:“哥,我有点后悔结婚了。”

唐钺不说话,继续看着天空呆。

盛墨惆怅地说:“要是没闻杰她娘俩,我就能和你们在一起了。说真的,我不想去台湾。”

唐钺苦笑道:“不去台湾,你想去哪?上海也不一定能守住。”

盛墨小心地问:“阿姐还是没消息吗?”

唐钺扭头看着盛墨说:“你是干这行的,你都没消息,我就更难找她了。”

盛墨笑道:“我是要坚守到最后的,保密局在制订留沪计划,需要上万人呢,我报名了。”

唐钺笑道:“他们不会让你留下,共党也不会饶过你,再说,你的脸太熟,潜伏需要生脸孔。”

盛墨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将手中大信封递给唐钺,说道:“贝当路查公馆我买下来了,还趁着户政员收拾行李前过了户,送给阿姐和你的,盛家宅子回来了。”

唐钺忍不住苦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溢出了眼眶,这个傻子,现在谁还买房子,也只有这个实心眼的盛墨,还心心念念着盛家,执念着盛家的老宅,哪怕根本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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