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波澜不惊的脸上一点点变得阴鸷,转身就往屋里走。
“鸳鸳。”苏恪言声音沙哑颤抖,“真的是你。”
叶鸢脚步一顿,嗤笑一声:“看来,我没有死在张承威手里,你很失望。”
苏恪言瞬间红了眼眶,大步走到台阶下,急切解释:
“不是,鸳鸳,张承威对你下手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让他那么做。”
“鸳鸳,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伤害你的。”
他说的是真是假,叶鸢都不在意了。
她没有回头,回到房中,将门关上,没有再看男人一眼。
半年多的思念,还有因为张承威对叶鸢痛下杀手的自责和愧疚,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苏恪言。
没人知道他这半年多是怎么过来的。
他每天活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为此还差点被苏恪行暗算而死。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叶鸢,再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了,却没想到在追查苏恪行时能意外地查出他心心念念的人还活着。
苏恪言想叶鸢快想疯了,但也不敢轻易进去打扰她。
他在瓢着细雨的小院中站了整整三天三夜。
第三日,林峰来报说宁北遭遇日军袭击,希望他可以赶回去坐镇。
在家国大义面前,苏恪言最终还是先将儿女私情放在了一边。
临走,他站在屋外,对叶鸢说:“鸳鸳,我得离开了,如果这次可以活着回来,我一定重新追求你,然后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最终叶终也没有出来再见他一面。
一个月后,叶鸢在院中给黑雕喂肉,林峰突然出现在小院门口。
他身上全是伤,裹着一条胳脯,一瘸一拐走进院子,将一朵染血的鸢尾干花小心翼翼放到桌上。
哽咽着说:“少夫人,少帅已经战死,在与日军的战争中身中数枪当场身亡,当时,他将这朵花放在胸前口袋,倒下时还用一只手死死护着。”
叶鸢手里的肉瞬间尽数掉到地上,她颤抖着手拿起那朵小小的蓝色花朵,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掉在了花瓣上。
其实,苏恪言不知道的是,叶鸢曾经偷偷回去看过他的。
她从师父那里知道给苏恪言的药引里被掺入了别一种慢性毒药,后来不惜与师父反目让他将解药交出。
那晚偷偷给苏恪言解毒后,她在他身边坐了一晚,直到天亮才悄无声自地离开。
她明明就放不下他,他们明明还是相爱的,可是最终却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早知道一别便是永别,那日他离开前,她就该出来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见一面,什么都不说。
她后悔了,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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