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祭臣猛地
坐起身,冰冷的身体有了温暖。
他环视四周,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他的藏花阁。
而正对面的墙面上,映入眼帘的,是他画的那副没有脸的画。
画上的女孩没有五官,只有修长的四肢,脚踝处挂着一串铃铛,女孩看上去那么灵动,与江祭臣刚刚梦里所见到的女孩几乎一模一样。
江祭臣却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一滴泪从眼角滚落,他能感觉到心口的疼痛,下意识得用手攥住心口位置,疼得咧开嘴。
痛感并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甚至疼得他直不起身来,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床沿,大声喊着:“司杨廷!”
周围一片安静,只见二楼房间的窗户打开着,能看到西市的热闹景象,外面下着雨,水滴沿着屋檐滴落而下,凝成水帘,水帘之外,一阵飞鸟扑闪着翅膀的声音响起。
楼下响起争吵声,混乱中,有司杨廷的声音响起:“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
江祭臣心口的疼痛随着来自着尘世间的第一声而渐渐隐去,他强撑着身体,想要下床,却发现四肢就像不听使唤一般没了知觉。
有嘈杂声,有东西打砸声。
江祭臣想要开口,几次张嘴,却都发不出声音来。
只听到楼下的司杨廷越来越生气:“都给我住手!无法无天了吗?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张公子尸体失踪的事,我们都很惋惜,但整件事,江祭臣也是受害者,
你们要讨说法,应该去的地方并不是藏花阁,而是官府!”
江祭臣满头是汗,听着司杨廷的话,摇着头,即使没有力气,反而轻轻笑出来。
笑容在江祭臣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明朗好看,只一瞬,那笑容僵在他的脸上。
江祭臣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说不上来,他为什么要笑?还笑得这般温柔?
他从前,从不会对旁的事有这般感受,这种感觉,是温暖的,贴心的。
这笑容,甚至让江祭臣觉得有些惶恐害怕。
他想起刚刚在梦里,女孩的声音对他说起的话,她说她想要他有感情,所以,给了他第一颗心。
江祭臣身体一冷,真的是梦吗?
他收起笑容,皱起眉头,下床。
楼下,司杨廷正和店里的小厮并肩而立,两人对面,站着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
站在最前端的,便是那张公子的小书童,众人簇拥下,张家老爷一脸怒气透着悲痛。
张家老爷难过得弓着腰,一夜苍老,头发全白:“我的儿啊!死了都不能让他消停啊!你们作为官府的人,助纣为虐啊!还我儿命!”
小书童站在一旁,泪眼婆娑,原本就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此刻哭得让人心疼。
身后的家丁们一副要打要砸的模样,司杨廷就是不放行,横眉冷对。
“人还没醒过来,为了查清张公子的事,你们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吗?他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要是敢影响
他休息,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司杨廷说着话,便要上去与家丁们对攻。
江祭臣一袭白衣站在楼梯处,头发松散,脸色苍白,扶着把手,强撑着身体:“司杨廷,住手!”
江祭臣的声音虽然微弱,但那冰冷的指令下,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回眼看向江祭臣的方向,因为生病身体脆弱,原本就仙雅的江祭臣更显得单薄。
司杨廷见江祭臣竟然自己起来,他红着的眼眶,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司杨廷扔下一切,冲向楼梯方向,一把抱住病恹恹脆弱的江祭臣,用力得抱着他,激动到要哭出来:“你小子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找个荒山野岭把你拉出去埋了!”
江祭臣被司杨廷抱得太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身体本就没有恢复,脆弱得没有力气,想要推开司杨廷,但司杨廷却抱得更紧,如何都不撒手。
楼下原本要冲进来打砸的众人见此情境,都半张着嘴,连藏花阁的小厮都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要知道,江祭臣是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即使是碰到他的衣襟,他都会受不了。
那厌弃的神色,小厮永远都忘不掉。
此刻的司杨廷这般抱着江祭臣不松手,小厮口中喃喃着:“完了。。。。。二公子完了。。。。。。”
正想着,江祭臣却抬手拍了拍司杨廷的后背,唇角渐渐上扬:“好了,我活了,你说的,以后什么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