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央就在一楼客厅复习,坐在地毯上,偌大的沙发桌几乎被她的书铺满了。
他不喜欢她头发扎起来,所以她戴了个发箍,长发披散在背后,专注地对着书本念念有词。脑门上明晃晃刻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连他走下来她都没察觉。
“高考结束了,你是不是不用每周末去给那个学生补课了?”周庚礼在她对面沙发坐下,给她准备的水果她没动。他自己拿了个苹果啃。
李佩央眼都没抬,点了下头意思意思,“嗯。但她妈妈要给我介绍新学生。”她还在犹豫接不接,那个地方有点远。
怎么还有?周庚礼皱眉,整个京市就她一个大学生会补课?
他平时都够忙了,李佩央学校课也不少,上课时候他不能去打扰她。下了课,她还申请了去实验室当助手。
周庚礼倒是不用担心他不在的时候,她和别的男生接触、约会了,因为就连他回来了,有时候也得排着,大部分还都是“晚班”。她晚上才有时间找他。
周末她还要花一个上午去给人当家教。挣不了几块钱,责任心还特别强,不愿意半途弃教。
当然他也可以命令她不去做家教,她肯定也听,但周庚礼想想还是没这么干。
李佩央跟在他身边快一年了,平时话少,情绪也少,偶尔笑一下还要低头,他都得凑近了看。
她心里装的事多,他知道。
和他在一起时候,周庚礼不太想她不开心。
两个人嘛,在一起要是不开心还谈什么。
但补课这事也得解决,思忖片刻,周庚礼跟她说:“我有个表侄子,智商不高,脑子挺笨。马上要上高中了,我表哥表嫂要找家教,你不如给他补课?钱按你之前的给。”
李佩央这才抬头看向他,语气怀疑,“你确定他脑子笨?需要补课?”
那时候李佩央刚知道周庚礼是名校金融法学双硕士毕业,她看重学习和成绩,当时对他有一点崇拜的学历滤镜在。
“怎么,我们家就不能有笨蛋?”周庚礼起身,拿了颗樱桃喂进她嘴里,顺势坐在她旁边,“你不能拿他们跟我比。我是出类拔萃的那批。”
果然,李佩央一听就笑了。嘴里还有樱桃,她一边嚼一边笑,唇边染上浅红色的汁水。
他抽了张纸放到她嘴边,“樱桃籽有毒。”
她乖乖吐出来,吐完,李佩央忽然想到,“你不是有洁癖吗?”
对啊,他不是有洁癖吗?
周庚礼看看手里这颗籽,再看看她,细思后道:“可能是因为我更喜欢你,想惯着你。成本能了。”
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她也总会愣住两秒。
这两秒间,男人已经欺身过去含住了她唇瓣,品尝残留的樱桃汁水,“给点报酬。”握着手里的那颗樱桃籽,他把人放倒在地毯上,另一只手掌在她脑后,温柔又强势的去勾她舌尖。
和他接吻过这么多次,李佩央也懂了一点,至少她知道该怎么调整呼吸,知道要闭眼睛,还要回应他一点点她回应一点,就能引他更霸道地占据她的口腔,缠她缠得紧紧的。而她竟然也没有不喜欢。
就这样,周钰成了李佩央的学生。
这小子一开始对自己定位特别清晰,他是他表叔雇来陪小表婶玩的。因为他表叔说了,哄开心了等他成年送他一辆兰博基尼。
第一节课,周钰就好奇地打量她,“小表婶,你多大啊?你好像比我表叔年轻很多啊。”
他这个称呼,李佩央一听就耳朵发烫,她避重就轻地反问他:“你觉得我们差多少?”
“嗐。他都奔三的老男人了。年龄上呢,他肯定是配不上你。容貌也略显逊色。”
周钰恰有其事地跟她分析,“不过呢,我表叔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钱。他很可能是未来我们周家最有钱的人。”
他家有权有地位的不少,但敢明目张胆给他买豪车,还不怕被查的只有他三表叔了。
“你们周家?”李佩央觉得这孩子说话很有趣,像个大人一样。
周钰察觉失言,“哦。都是亲戚嘛,我们家亲戚多。”
“嗯。”李佩央也没当回事,拿着他成绩单说,“你成绩还不错啊。”
“是还行。”当时周钰臭屁地想,他爸妈都是研究核物理的,他能差哪去啊。周家没有笨人,他就是来陪她玩玩。
“但理科还是有很大提升空间吧。”
再提他就满分了。周钰有点不服气,“小表婶,你高考多少分啊?”
“你说哪科?”
“物化生,还有数学。”
李佩央看着他,弯起眼睛笑了笑,“这几科还行。都是满分。”
周钰吃惊,“那你,你为什么去s大?不去b大啊?”
她坦诚地回答:“因为英语和语文不好。”尤其英语,她的基础太差了。周庚礼听她读英语课文时的表情,眉头就没解开过,简直嫌弃得要死。
“那也可以走奥赛特招啊。”
李佩央摇摇头:“当时没有听过。”她声音很淡,脸上也没有遗憾之色。
她上学的县城高中,学生连考上大学都没有过。她是第一个,是例外中的例外。
上大学之后,她倒是参加过一些比赛,无一例外,都是名列前茅。
智商高、长得高,还好看,周钰小脑瓜一转,“我表叔是想找你生孩子吧?”多好的基因啊。
“啊?”明明没喝水,李佩央却差点呛到,她脸一瞬通红,“你不要乱说。我们不会结婚,更不会”生孩子。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