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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符瑞白开得很慢,晚上的风凉凉爽爽。舒服极了。

商云野往后靠去,靠在电动车后备箱上,仰头看向天空。

完全抬头时,看不见周围的建筑物,仿佛自己置身宇宙之中,天上的星星只有零星几颗,依旧散发着光芒。

其中有一颗星星是妈妈。

商云野想妈妈了。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里重现,商云野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我想我妈了……”商云野小声说着。

符瑞白还是听到了,“现在快暑假了,放假就可以回家了。”

“家?我没有家了,小白,现在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符瑞白感觉他有点怪怪的,问:“你妈妈呢?”

商云野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在那里。”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妈就自杀了。因为我爸出轨。”

商云野说着,“我妈那么好的一个人,我却连她最后一面的都没看到。”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我爸已经出轨三年多了,还有了个孩子。”

“我妈对我爸的出轨一直知道,但是她不想戳破,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妈一再容忍。以前爸爸总是很晚回家,我问起时,我妈就会说他在工作,比较忙。”

“不知道骗的是我还是她自己,我妈和我说,她和爸爸是在高中认识的,后面上了同一所大学,后面一起谈恋爱,一起奋斗,一起结婚生子。妈妈说他们两人一直很恩爱,我爸事业出问题的时候,我妈狠下心把老家的房子给卖了去支持我爸。后来,我爸事业渐渐有了气色,规模越来越大。他们在最恩爱的时候生下了我。”

“生了我之后,我妈就辞去工作,专心在家陪伴我,前几年还行,后面我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玩,有时候甚至连续几天没回来。有一次,我妈忍不了了,去找他,最后是在酒店里面找到的。”商云野自嘲了一声,“抓马吧。”

“我妈还总是跟我说我爸以前多好,做什么都会想着她……我记得那时候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曾经有多美好,反观现在,那些记忆就会有多讽刺。过往的美好都像针一样扎得你无可奈何,为什么当初那么好的人,那么美好幸福的生活变成这么破损不堪。

过去再相爱,只要一方不真诚,再好也会变质。过去变成过去,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陪伴我成长的大部分是母亲。她总是尽力给我最好的。吃的好,玩的也罢。我成长的每一天都有妈妈的身影。”

符瑞白静静地听着,快到商云野的出租屋了,他没停下,继续行驶,再去转一圈。

“我十四岁的时候,那个阿姨总是来我家,说着奇怪的话。我那时候不懂是什么,我只记得,每次她来我妈就憔悴了一些。我妈去世的前一天,她抱着我,哭着说她要坚持不下去了,她问我想不想永远和妈妈在一起,我以为我妈打算离婚了。我回答她说,想。”

“第二天还在上课时,我被班主任叫出去,她说我妈在医院,快不行了,让我快去一趟。我当时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她当时可能想带我一起走的吧,但最终还是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再后来,那个阿姨和她儿子搬到了我家里,我的家变成了他们的家。父亲也偏向他们。我不想在那里生活了,中考我努力学习,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就是想远离他们,我不是一个人,我是我和我妈。中考之后,我就选择了这里的高中,因为这是我妈的家乡,我想离她近一些。也看看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刚来的时候是真的不安比较多一些。还好遇到了林景惜,他是个很好的人,后来,遇到了你和宋时夏,也都是很好的人。带我重新认识这里,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有有你们,所以,现在对这里也慢慢喜欢上了。”

商云野慢慢说着,符瑞白就静静听着。

“我以为你租房子住是学校因为离家远。原来是出走。”

符瑞白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商云野有这样的过去。

商云野深呼吸了一口气,“啊,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符瑞白看到路边一个超市还开着,两人下了车,符进去买了两瓶冻水。商云野蹲在车边等着。

符瑞白也蹲下,把水递给商云野,边说,“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

商云野回答说,“嗯!”

他把头靠在符瑞白肩上,问:“小白,我好像没见过你父母,他们呢。”

符瑞白回答说:“他们去大城市打工了。”

商云野问:“大城市条件好,他们怎么不带你去。”

符瑞白没有回答,过了一会,符瑞白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很执着的想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身边的同学都有父母在身边,而我却没有。但是,不管我怎么恳求,他们都是不想要我的样子,后来慢慢长大,也没有死缠烂打的想要和他们在一起了,我和奶奶一起生活的也很好。”

可能是商云野和他说了私密的事,符瑞白也没有隐藏。

“但是,我记得是五年级的暑假,他们突然回家,还说要带我一起回去玩,我可开心了。”

“我想着我才不是什么爸妈不要的野孩子,到了之后发现,他们在城市里生了弟弟,带我回去是想让我照顾弟弟。”

商云野的头离开符瑞白的肩,静静看着他说。

“那年暑假过后,不再有那种愚蠢的想法了,我那时候经常想,或许他们说的对,我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后来我觉得我才不是没人要,我奶奶很疼爱我。怎么会是没人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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