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们说了生死状,季语白这人做事狠辣,与董丞相过不来一定会弄死她。手腕上的袖箭传来冷硬的触感,提醒她可以设暗器,旁人不会察觉。
燃香只剩下一点点尾巴,马上就会熄灭。而此时,季语白稳控局势,她却在犹豫到底怎么收场。
一脚将金统领踹下擂台,决出输赢?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季语白开始改变招数,不再是迅猛进攻而是左闪右躲,金统领打不到但又赢不了。
金统领满脑子雾水,心中暗起升火气,季语白在猫捉老鼠耍她么?眼中冒出怨毒的光,手指渐渐滑向袖箭的按钮。
千钧一之际--
季语白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她气定神闲指着香炉里的最后一截倒塌的燃香道:“金统领武艺高强,季某佩服。燃香已灭,我们今日难分胜负,不如改日再切磋。”
台下爆出鼓掌声,有恭喜金统领的,有恭喜季语白的。
金统领没有露出喜悦,不明白季语白分明胜券在握了,为何不乘胜打败她废了她。
季语白走上前,拍了拍金统领的肩膀笑道:“以后我们是同僚,我有许多不懂还请金统领多多指教。”
金统领恍然醒悟过来,自觉羞愧不已,季语白不是打不过她,而是给她留面子故意与她打成平手,给她台阶下!
从未被人这样照顾脸面的金统领,萌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季语白才是适合跟随的人。想到刚刚自己打算用暗器伤人,她面露愧色,真心实意道:“季小王爷才德出众,金某惭愧。”
“过奖。”季语白今日达成了目的,心情倍好,她接着对欢呼兵士们道:“诸位我初来军营没两天,有不周到之处请多多担待。今日比擂台纯属闹着玩,大家仍然以之前的成绩算吧。
蒙校尉拔得龙头,本王赐一百两银子,擢升蒙校尉为都尉。第二名,五十两银子。第三名赐二十两。所有人参与擂台不论名次如何一律赏银一百文。”
以为要被打压的蒙都尉愣住,还是旁人推她肩膀。她才激动得满脸胀红,趴在地上,实诚的磕了头。
“属下叩谢季小王爷!”台下黑压压的拜了几百人。
季语白继续邀买人心,道:“今日通知伙房军营上下加三荤一素。”
这话出来,将场上的气氛推向最高|潮,几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整个场面都快膨胀到天顶上。
“属下叩谢季小王爷。”
在呼喊震天声中,另一行人不露声色,往主营走去。
红竹由衷夸道:“驸马真厉害。”
青竹不服:“不就是打赢两个人么?”
红竹解释:“驸马初到军营,上下不服。她借机展示实力打败蒙校尉和金统领震慑兵将,又用恩惠收买人心。你看满场的兵将无形间几乎都被收服,听她的命令。这还不厉害?”
宫玉桑回头深深的望一眼,台上的女子,清冷迭丽,意气风,火红的短打套装上缀满太阳的金色碎光,光彩夺目,集万千美丽于一身。
他瞳孔微微颤动,红艳照亮了眼底。
-
三天时间,季语白在军营熟悉公务,军营里的大小兵将相较第一天的不服气,现在绝大多数心服口服听任调遣。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宫玉桑则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看书作画,到了饭点就伺候用饭。晚上两人纯洁的睡在一起,慢慢的季语白开始习惯有这么个人伺候在旁,对宫玉桑多了亲近之感。
当宫玉桑偶尔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拉手,搂抱,贴胸之类的动作,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僵硬。
傍晚时分,宫玉桑在茶几上描画丹青,图上勾勒出一个火红的女子雏形。而季语白坐在案牍上,盖上账目的书页,金统领给的这些账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可季语白总觉得看不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它意味着有人花了大量时间做了假账。
“去他爹的,你个贼小女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门外一声暴喝,蒙都尉浑厚的声音传来。
“路···过,路过。”外面那人磕磕绊绊说道。
“砰”的一声,手掌拍打后脑勺的闷响声,蒙都尉:“装什么大尾巴狼,路过要将耳朵贴在营房墙面上吗?”
“你你你···可别诬赖好人。”那人底气不足声音传进主营。
“蒙都尉让她离开,你进来吧。”季语白思绪中断,抬头看向门外。军营里总有几个声影做神做鬼的偷窥她。正巧她这几天在查账,因此她猜测来人是冲着账本来的,想知道账本季语白是否看出了问题。
问题有,只不过还得悄悄弄清几个情况。
“哼,算你好运!下次被我抓到,小心敲掉你的两颗门牙。滚!”蒙都尉骂骂咧咧从门外走进来,拱手行礼,神色中带着自内心的恭敬,自擂台被季语白打服气,又给升都尉后,她对季语白的态度越来越好。
她目光落在季语白的手边,问道:“季小王爷查账查的如何?要不要我去把账房先生捉来审问。”
“没有任何问题。”季语白清朗的说道,为避免打草惊蛇,她先抛了个假话。
这时,门外边上出轻微的撞响,季语白的视线越过蒙都尉看去,一个士兵打扮偷听的生面孔仓皇的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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