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弥心里清楚的明白那人点的就是自己,他没做犹豫之态,面容平静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旁跪候的男侍偏头悄悄看蒋弥起身,神情都有些怔愣。
众人实在是想不到这种祸事竟摊到这人的头上。
看来也是个没福的,形貌再出挑又有什么用,也不知还能不能活过今天了。
教习宫人也是远远的看见了,他看着起身的蒋弥,心里暗暗焦急,紧捏了把汗,但又是无计可施,只希望蒋弥不要惹恼陛下引来杀身之祸。
蒋弥从旁走至程绽面前,抬手躬身施礼,姿态不卑不亢,也无惊惧惶恐,“陛下。”
程绽抬起清浅的眸子看了看蒋弥的面容,没做表态,只半斜着头,丝丝缕缕的墨从龙雕玉冠中垂落下来,嘴角勾起兴味的笑来。
染着些许鲜血的苍白指尖半搭在塌边,缓缓敲打着。
仿佛是无聊了许久终于现一个可以打乐子的玩意儿。
“你要给孤献什么艺呢。”
蒋弥垂眸,看着脚底的青石地面,上面的还有着星星点点没有扫洒干净的血迹。
如原书所说,这位被男主推翻的君王,的确是个嗜杀的暴君,似乎逗杀人就是他平生最大的消遣了。
原书里面对这位年轻的君王也是着墨不多,究竟是因何如此,更无人知晓。
但这不是蒋弥该管的事情,他倒也没有那般大的能力扭转王朝覆灭的结局。
而且,这种暴君被推翻了,可能于百姓,于天下而言,也算是件好事。
半晌过去。
众人皆不由自主的提心吊胆起来。
生怕那位九五之尊忽然又开始暴起杀人了。
蒋弥在一片寂静中,平缓的开了口。
“陛下,奴无艺可献。”
倒也不是蒋弥硬气,只是蒋弥真的没什么才艺可献,不会跳舞,不会唱歌,乐器会是会几个,可这里也并没有。
众人心下一片哗然,只道这人简直是不要命了,怎么敢当陛下的面去说这种话,真是看着机灵,却不知道脑袋是怎么长的。
有的人已经害怕的阖上了眼,生怕下一刻就会出现血溅三尺的场面。
但等了又等。
那位九五之尊却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程绽泛白的指尖支起额来,墨半垂,静静抬眸瞧着蒋弥,眸间神色不明。
“是吗。”
一旁的老太监看着自家陛下坐直身子,散漫随意的吩咐道。
“去,把礼乐司的乐器给取些过来。”
老太监应了下来,接着便立时遣人过去了。
宫人敬畏陛下,手脚极是麻利。
不一会,数十个礼乐司的宫人便怀抱乐器来了仪堂中,宫人依次排开站着,怀中乐器各样。
有琵琶,萧,玉笛,琴,瑟,箜篌等诸如此类的乐器,还有不少蒋弥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程绽半倚在榻上,抬手从旁拿起已经被宫人擦净血迹的银剑。
寒芒微烁的剑尖直直指向蒋弥,程绽眼睫微卷,“来,选一个。”
在场的一众男侍下意识倒吸口气,心头紧悬着,生怕蒋弥身死,这祸事等会就轮到他们头上了。
蒋弥倒也没什么慌张的情绪,便是这人动刀动剑,也奈何不得自己,也不过最坏的可能就是暴露身份罢了。……
蒋弥倒也没什么慌张的情绪,便是这人动刀动剑,也奈何不得自己,也不过最坏的可能就是暴露身份罢了。
蒋弥看着礼乐司宫人怀里的乐器,一眼看过去,他都没有一个会的。
这是蒋弥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才疏学浅。
他心里不由得有着些许羞赧,甚至无意识的想着,等任务结束回到现代,他要不要再学两样呢。
忽然,他在那最后面站着的宫人怀里看见一样很熟悉的乐器。
最后站着的那个宫人是礼乐司的一个小杂役。
他年纪小,不知事,便被其他不敢过来的宫人直接推过来充数了。
这怀里的乐器还是别人随手塞到他怀里的。
这种乐器向来上不得台面,同常男侍就是要献艺,也定是选些风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