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瑶几乎没有犹豫,兴冲冲地答应t了,“你家大人这长相,我还真是想看看他的心上人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明日正午,还在这里我带你们去。那地方可偏门,要是没有熟人带着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时迁淡定地开口,“午夜子时。”
“你家大人会不会太急了点?”吕瑶悄声道。
如果没有猜错,这位大人只是看到这人挤人的盛景,怕白天人多,所以才挑个午夜罢了。
只是这半夜三更,人家小姑娘怎么会同意……
还没等和畅编个理由出来,吕瑶居然一口应下了,“不过在这之前你们还需要做一件事。”
和畅稀奇地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她长相柔柔弱弱,这胆子倒是和红嫁衣配绿内衬一样放得开呢?
午夜子时的山原应是树影幢幢,阴森可怖的。只不过大约是习惯了暗无天日的背阴山,和畅居然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过是一些晃动的树影,聒噪的夜枭罢了。
因为眼下有一件令她更加兴奋的事——母胎单身二十三年,她第一次穿上嫁衣了!
清水镇善纺织,尤其是女子嫁衣。
和畅抓着霞帔啧啧称奇,双面以七色丝线捆扎成一股绣着孔雀纹,明亮的月光一照,竟反射出绚丽的光彩。
比起姻缘石,她显然更在意嫁衣,她转了一圈,然后片头问,“大人,好看么?”
时迁的目光其实一直都在她身上未曾离开,小侍女年纪尚小又瘦弱,皮肤又白又薄。穿着这样一身大气的正红,不得不说,很惊艳。
但他的话一出口又变成了,“怎么?你很期待嫁人?”
和畅:“……”
当她没问,这人自己拒绝穿婚服,也看不得别人穿。
在姻缘石面前穿着嫁衣点燃生辰帖便可看到心上人,可惜山神大人眼神如刀。于是这个差事便落到了和畅以及段落的身上。
穷鬼剑修褪下了那身“破烂地图”,换上华丽的婚服,就算依旧不够言笑,也是平添三分气度,莫名勾人。
吕瑶就是被勾的人之一,自从上了山。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段落。
“吕瑶姐,你的心上人该不会是段大哥吧?”和畅挤眉弄眼。
吕瑶立刻捂住她的嘴,垂下眼睫,耳朵尖返了点红,“不是……不长这样。但是的确是个剑修。今天清晨我就在这里焚了我的生辰帖,他背着剑向我走来。他看起来……不是很有钱,这都没什么。可他是个什么无……无情道!对,无情道剑修。我还愁他不喜欢我该怎么办呢。”
“有这么灵吗?”
和畅怀疑的眼神在段落身上转了两圈,她总觉得这个情节似曾相识。
“当然!我都试过了,你还不信吗?难道你对自己的夫君都没有好奇过吗?”吕瑶急了,“不信那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段落绕着传说中“神奇”的石头转了好几圈,抽出石头下未燃尽的符纸。“三更半夜居然还有人在这里试的。好像刚走,还是热的。”
传闻中开过光的石头仅仅孩童高度,就是一块厚厚的石头而已,实在平平无奇。
背阴山随便哪个石头,就算是她平时拿来躲懒睡觉用的,都比这石头要好上一百倍。
“你若是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吕瑶摸出纸笔,“写上你的生辰八字,我给你烧了。”
“有没有这么灵?”和畅嘟囔了一句,不过来都来了,她还真有点想知道心上人长什么样,偶尔封建迷信一回也不错?
于是她换算了生日,歪歪扭扭地写了上去,“怎么烧?”
话音刚落,一记响指声响起,生辰帖瞬间窜起火焰。
“大人!你下次动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和畅差点烧到手,赶紧撒开手。
“装神弄鬼。”
到了子夜,夜深人静,时迁明显更加自在,面容绮丽浓稠,月光一照,夺人眼球。
生辰帖很快燃烧殆尽,山风一吹,连灰烬也不见了,更加平平无奇,什么都没有发生。
“红轿子呢?”和畅奇怪地四处张望。
“你是不是不够虔诚,可能还得再来一次。”吕瑶建议道,“或者让你家大人来试一试就知道真假了。”
和畅心说,单身二十三年,我可虔诚了。
“行吧,那我再试试?这回我自己烧。”
“等一等。”段落忽然阻止了她,神色凝重地看着开过光的石头,“我……我来试试。”
看这位爷抱着白尾不撒手的样子,他不可能突然对别的事情感兴趣,所以歪打正着装神弄鬼的人是婳婳?
段落端端正正地写下生辰,而后放到石头底下点燃。
这一回生辰贴才燃烧殆尽,一阵阵铃铛的脆响便在山中回荡开,由远及近,伴随着人的脚踩在树枝枯叶上发出的“咔擦”断裂声。
和畅听的心里发毛,磨蹭到山神大人的身边寻找安全感。
很快两顶顶刷着厚厚的朱漆的红轿子出现在三人面前,它并不大,最多容纳一人。也不华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在四个角上挂了四只铜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
这两顶红轿子如同那块开了光的石头一样平平无奇。
反倒是那抬轿的八个人更能引人注意,她们竟都是女子,蒙着白纱,身材纤细。
她们将轿子平稳地并排放在地上,而后微微颔首,便一言不发地等着。
吕瑶激动地指着红轿子,“你看!我没错吧?只要你们坐上这顶轿子便可以见到心上人了。”
和畅看着两顶红轿子终于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为这分明就是原着中的第二个副本——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