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稀罕物啊!阿妹,你可真是个小财神!不仅有姜,能调配好闻的香包,现在竟还手握棉籽!”孟子义十分兴奋。
沈盈夏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沈娘子是怎么挖到这个宝贝疙瘩的啊?”孟子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沈盈夏从未听说过“棉籽”,从前只听说过用丝织成的绵布。江年年真了不得,总能想到新鲜玩意儿。
孟子义说,这是西域一种植物,成熟后会开花,软绵绵的一团,色白絮长,很是稀奇。说到这里,连孟子义都不住地赞叹:
“江年年真是个会折腾的!若不是孟家根基厚,江家主要做布料生意,三五年过后,我们这第一皇商的地位怕是都难保!”
沈盈夏平日里见的花都是一瓣瓣儿的,所以很难想象。不过,江南之行近在眼前,到时再同江年年讨教一番。
孟子义同沈盈夏吹嘘“棉布”有多么柔软的时候,钱阿妹一言不,盯着桌面,失了神。相较于沈盈夏的兴奋和期待,钱阿妹更多的是担心。
按历史进程来说,棉籽不该在这个时候进入中原。江年年的蝴蝶翅膀扇得这么厉害,会不会产生什么十分严重的后果?可大佑并不是真实存在过的王朝,也许即使改变些个别进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年年到底掌握了什么,让她敢这样大刀阔斧地做这些改变?
看来,沈盈夏这趟下江南的行程,自己也必须跟着去了。只有见到她的面,也许才能看出些门道。
孟子义和江年年打过交道,所以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要帮沈盈夏牵线搭桥。
钱阿妹也赶紧表示:“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出过远门呢!也想去江南看看风土人情,见识下江年年的厉害!”
沈盈夏自然是满口答应,可孟子义有点儿不乐意。
因为现在钱阿妹和孟子义正合作卖泡仔姜和香包,所以他担心钱阿妹去江南,供货会跟不上。现在卖得正红火,不仅是因为东西好,还因为抢占了先机。
行商看到这两样挣钱,自然会想法子也来分一杯羹。按他的经验来看,市场上很快便会出现很多仿品。
所以这会子应该加大分量,让大家熟悉到一提起泡仔姜就想到他们钱家秘制泡仔姜,一看到香包,就不自觉地将沈家香包当作标杆来进行对比。
几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熟稔了很多。孟子义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做起生意来,还是很靠谱的。他慎重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钱阿妹倒是没什么紧张感,只说让孟子义统计好需要的数量,她会在出前全部准备好。
沈盈夏听了这话,没有吭声,默默端起碗喝了口凉汤。孟子义不知道钱阿妹有神通,还以为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口答应,十分爽快。
“棉籽生意,你打算插手吗?”孟子义眼神狡黠。
“暂时不打算,棉花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我之前试着种过,但没能成功。
“而且江年年已经将从棉花到棉袄这一整条线打通了。若是以后打算合作的话,现在还是不要为了蝇头小利而和她面对面直接开战。”
“阿妹说得有道理。”沈盈夏深以为然。
且先不说攻克那些技术难度要投入多少,棉花生意,江年年现在是独一份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她们贸然进场,势必会引起江年年的警惕,之后再想谈合作,可就不容易了。
这笔生意不划算,孟子义心里也清楚。只不过明明看到了钱,却不往兜里赚,这事儿让孟子义抓心挠肝地难受。
可现在,手握棉籽的人——钱阿妹都不愿意,他这个太监再急也没用,也就只好作罢了。
“阿妹,都城的官司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而且王爷和吴家姊弟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打算明日便动身回孙家村。收拾行李,规划行程路线,还要花费几日。到时,等你那边交了货,咱们就出。”沈盈夏边想边说。
“嗯嗯。”钱阿妹回答。
孟子义从小跟着长辈走商,对这些如数家珍:
“你们两个小女娘走的话,行李多,若走6路,时间会赶不及。
“去的时候可以跟着我孟家的船,顺风走水路快,十几日便能到达。待谈妥了,直接在江南找镖局先将货押回来,回来走6路,只押货的话,二十多天便能到都城。
“带着小女娘,镖局的脚程会减慢许多,所以你们可以单独找护卫回来,游山玩水,也不用太赶。”
“你也算有些用嘛!”钱阿妹笑得明媚,小虎牙白白的、尖尖的。
在钱阿妹亮晶晶的眸子里,孟子义看到了呆愣愣的自己,脸“唰”地红透了。
沈盈夏旁观着,但笑不语。唉,可怜的卫一,情窦初开,就遇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