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有我哥的消息吗?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
“你哥啊……”tree赵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神:
“我还真没有你哥的消息。他出国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们了,估计也是怕你爸妈找着他吧?”
方倾听罢,突然狠狠揪起几根草叶,声音平直:“赵哥。”
“啊行行行,魏董事长和方女士。不过虽然你不想这样,但这俩人的确是你爸妈……”
“我知道啊,赵哥。”方倾疲惫地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重温这样狗屁的事实。你也知道的……”
这样说着,他像是被逗乐了,咯咯地笑了好一阵:
“我总希望,那个在我不听他话的时候就把我绑起来,给我胳膊上来一针镇静剂再把我推到人前的人……是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说完他又忍不住要笑。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滑到泛红的耳阔上。
对面沉默了,只能听到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最后,tree赵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对不起……我之前甚至,也是魏董事长叫来那些人中的一员。”
方倾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为这个道歉:
“行了赵哥,别内疚了。再说,就算你当时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不光不会有用,还会在那只老秃鹫面前暴露你是苏阿姨和我哥身边的人。然后我们俩一人挨一针,一起变成他脏爪子底下的俩提线木偶。”
他这话简直幽默到有点地狱,tree赵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说的有道理。”
把这个人逗笑,方倾忽然有了点成就感。手撑在草地上,他试着爬坐起来。
头还是有点晕,但已经可以忍受了。自行车一时半会骑不了,但大概再缓缓就能站起来走回去了。
“赵哥,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明天会准时去看医生的。”
“行,”对面答应得痛快:“不管未来怎么样,一定照顾好你自己。”
挂掉电话后,方倾手撑在地面上,晃悠悠试着站了起来。他一手扶着脑袋,步态有些不稳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方倾一步一晃上了楼,打开房间的门。爬上楼梯,然后一头扎进枕头里。
“……”
站在楼梯口那人看他摇摇晃晃地进了屋,扭头斜靠在墙上。
并不明亮的白色灯光打在宿舍走廊里,照在他深色西装的衣角。
季洵沉默着立在阴影中。方倾在前面走,他就一路不远不近地这么跟着,直到确认这人安全进了屋。
“你朋友可能有比较严重的焦虑症,有可能的话,记得多看着点他。”
“另外,他虽然很不舒服,但并没有为此慌张。我怀疑他出状况不止一回了,只是还不想你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