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不出五秒,他就睡了过去,等到再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林夜桥比他醒的早,上午八点就准时到了禁闭室。
范勋就在里面躺着。
看见她进来,范勋坐起身,林夜桥去车库多久,他在禁闭室就被关了多久。
起初,他想利用自己这些年在成江基地的人脉逃出去,只要出了这里,他就还有活路一条。未曾想,江含叶早早封锁了基地,砍断了他唯一的退路。
禁闭室里没有娱乐设施,没有钟表,只有每日定时送过来的饭菜才会让他见光。
他试图敲门,用往日情谊请求陈浩放他出去,但一直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他快疯了。
林夜桥见到范勋的时候,他眼下一片乌青,可见这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睡,看到她的一瞬间,范勋就爬了过来。
他虚弱无比,无法站立,只能以跪在地上的姿势,试图扒着林夜桥的裤子。
林夜桥嫌弃的把腿移走,道:“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诉苦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皮鞭,挥手抽在范勋试图拉住她的右臂。
“队员失踪,你为什么不上报。”
范勋被那一鞭子抽的惨叫一声,声音哆嗦着:“我,我怕被罚……”
“你怕个屁!”林夜桥骤然喊起来,挥手,又是一鞭子,抽在范勋裸露的胸口,血痕瞬间冒了出来,可见她用力之大,“你只派出少量队员,且全部都是无父无母,死了也没人找事尸骨的,你是何居心!”
“我冤枉!”范勋疼的要命,却仍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不知……我不知那地方如此凶险。”
林夜桥俯身,戴着手套的手捏住狼狈趴在地上的范勋的下颌。
“喀嚓——”
一声脆响,范勋没能闭上他的嘴。
“啊啊啊!”看着林夜桥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他简直再熟悉不过。
那药相当于吐真剂,可十分折磨人。它有成瘾性,若没有补给,还没有其余药物缓解的情况下,喝过它的人都会浑身疼痛,爆体而亡。
连完整的内脏都不会留下。
林夜桥不管他的反抗,单手按住他不断躁动的身体,手指在盖子上用了些力,盖子便被她扔到一边,随后,面无表情的把药倒进范勋的嘴里。
由于下巴的脱臼,范勋意图反抗药物流入喉管,却无法做到,只能无助的感受食道的灼烧痛觉,预感到死亡的未来。
看着他咽了下去,林夜桥把他的下巴归位,冷声问:“你和程池是怎么认识的。”
“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
范勋不想说,他知道,林夜桥已经洞悉了地下车库里的一切,而他只要承认了和程池的联系,他就完了。
药效发作飞快,脑子不再听从范勋的指令,自顾自答着:“我在入队前两个月认识他。”
“来加入成江,是他提的建议。”
范勋自小由奶奶长大,父母早早死于丧尸手中。家里穷,上不起学,一日二餐都是困难,好在他身手不错,总是帮人打架挣钱,最后混成了那一片的老大,靠收保护费过日子。
奶奶死了之后,他们镇子里的丧尸突然增多,他们加起来不敌丧尸,无奈搬迁。范勋许久以来的收入来源,随着打不过新地方的老大而断了。
程池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他告诉范勋,身手不错可以去成江基地,供吃供喝供住,做好了还有个官可以当当。范勋当时就心动了,当晚,他和程池整夜畅聊,发现这是一个很有学识的人。
聊累了,他就睡了。
醒了之后,他感觉浑身瘫软,程池坐在他身边笑的纯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我给你注射了毒药,每两个月必须注入解药,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范勋不敢相信,刚刚还一起谈笑风生的人,转瞬间就对自己下阴手。
他想抬起自己的胳膊,却使不上力。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可以给你解药,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程池道,“你去成江基地,那里的将领叫林夜桥,我要你每个月都给我汇报一次她的近况。”
“你疯了?”范勋瞪大眼,“我进去撑死是个小兵,你要我监视将领?”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
程池起身,准备走人:“再过两个小时你就恢复力气了,解药放在你枕边,我限你两个月之内赶到成江,完成你的任务,解药自会送到你手里。”
范勋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却毫无办法,恢复力气后,便马不停蹄的来了这里,自此成为了程池的内应。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程池在地下车库的研究?”林夜桥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抵在墙上。
范勋被勒的几度翻起白眼,忍着干呕道:“是……我知道。”
“你知道还派队员去送死!!”林夜桥五指用力,无边的怒火几乎要把她淹没,“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们死了,傅成杰也死了,都他妈是你害得,你个畜生!!”
范勋失控的口水从嘴角留下来,好似被激怒一般,伸手抓住林夜桥的手腕,犹如蜉蝣撼树,挣扎许久也无法把自己从这要命的手中挣出来。
心理防线彻底破了,范勋濒死之际留着眼泪,鼻涕满脸都是,他喊着,扑棱着:“那我怎么办!林夜桥!我怎么办!我的命在他手里握着!!”
他停了一会儿,哭出声音来:“我……我不想死啊,我奶奶叫我好好活啊,都怪程池,他给我下药,我是被迫的……怎么能怪我呢……我只是想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