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当试验员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关于现在这版轻甲设计的不足之处,穆玉成当时就拉着他不肯走了,非要跟他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从研究所跟着易晨一路跟到了这里,并且还有不依不饶的趋势。
穆玉成扫了一眼池毅渊和易晨,那张严肃的脸上丝毫没有波动:“我送你们回家。”
易晨动了动嘴唇,几乎要骂人。
他真的有设计过穆玉成这个级科研狂人吗?平时挺正经闷骚的一个家伙,一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就开始变身科研狂人,易晨觉得现在就算是林间亲自来劝,也不可能把穆玉成劝走了。
“你别赖在我家不走了哦。”易晨叹了口气。
“我只有最后几个问题了,很快的。”穆玉成毫不客气地跟着易晨和池毅渊上了车,后车厢里易晨和池毅渊并排坐着,穆玉成就坐在他们两个对面。
池毅渊并不认识穆玉成,但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一定是个在军部这边相当有重量的大人物,因为易晨叫他“领导”“所长”。
雌虫少年垮着个批脸,身形坐得笔直,听着穆玉成坐在他对面念经似的从嘴里说出一串夹杂着很多术语的问句。
听得他脑仁嗡嗡作响。
而易晨只是在穆玉成说完之后,回答一个“嗯”或者“我感觉不对”。
池毅渊正在神游,就感觉左边肩膀一沉,一个温热的东西靠了上来。
他转头一看,易晨正愁眉苦脸的靠在了他肩膀上,软趴趴的像是只犯懒的猫。
这时候穆玉成也终于不再念念叨叨的抓着他问了,像是终于告一段落,他拿着终端快记录着自己的想法。
后车厢里现在一个穆玉成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奋笔疾书,一个池毅渊被易晨这样亲近又亲昵的靠着全身绷得死紧,一个易晨完全在状况外,只想当一只睡觉的猫猫虫。
直到穆玉成结束了自己的思考,咔哒一下关闭了终端,这才像是情商回来了一点,看起来又像个正常人了。
穆玉成看了看没精打采的蔫了吧唧的易晨,又看了看挎着个批脸的池毅渊,脸上勉强扯起一个微笑,说了一句:“这位就是你儿子是吧?长得挺可爱的。”
池毅渊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了他。
谁家好人会觉得易晨是他爹啊?就易晨脸嫩得这个样子,过两年之后他跟易晨一起走在大街上,说不准别人还都会以为他才是易晨的哥哥。
易晨也有些愣,但是他又抬头看了看被自己靠着的池毅渊,噗嗤一下子笑了,伸手揉了揉池毅渊的头,应道:“是啊,我也觉得挺可爱的。”
池毅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穆玉成把池毅渊认成易晨的儿子主要还是因为上车之前,易晨说了一句“我要跟我家孩子回家了”。
而且他可还记得易晨身份信息上的年龄是三十三岁,池毅渊十八岁,十五岁就有了个儿子这事虽然离谱,倒也不是说不可能。
易晨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婚戒呢,这不是妥妥的已婚人士的明证嘛。
穆玉成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他又跟易晨尬聊了两句,约好了明天继续试验,等车到了易晨家门口停下之后,他就很自觉的走人了。
池毅渊松了口气。
他实在是不想让这个奇怪的雌虫一起回家。
易晨长出一口气,慢吞吞地挪进家门,然后一下子扑在沙上,他抓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便哼哼了两声,不再动了。
像只钻进窝里的小动物。
池毅渊收拾了一下,去打开冰箱准备做菜。
他又注意到了放在冰箱里的那一小盒信息素。
于是池毅渊习惯性地把它拿起来,轻手轻脚地打开,开始数里面的玻璃细管:一、二、三……十九。
少了一根。
池毅渊有些茫然地、下意识地把这十九根玻璃细管又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数了两遍,确实是,少了一根。
但是家里明明没有人用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