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怎么那么多?”丁勋摸牌打牌,十分嫌弃自己发小的话痨模式。
“这不是为你高兴吗?浪荡这么半辈子,好不容易碰着小冯可怜你孤苦无依收了你。”魏六叼着烟卷眯着眼,冲着坐在丁勋身边看牌的冯锡尧呲牙一乐:“丁二都这把年纪了,真是难为小冯你了。”
“不为难不为难,”冯锡尧笑眯眯的,单手搭在丁勋坐着的椅子背上:“应该的。”
孙平算是比较靠谱的:“丁勋这人吧,怎么说呢?对自己人够意思,不耍心眼就一耿直boy。对外人倒是不假辞色,挂着个脸子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反正吧从我认识他,我就觉得,这小子以后得是个妻奴。”
冯锡尧:“……”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摆不正位置?!谁他妈是妻?
“胡了。”丁勋推牌,面带得色直接要钱:“自摸,对对胡,给钱。”
搁在边上压着钱的手机响了,丁勋看了眼,直接把手机递给冯锡尧,示意他接:“韩章。可能找不到地儿,你出去迎他一下。”
韩章早几年还在美帝挣生活,最近因为工作关系刚回b市。想当初韩章过完年还特意绕了一圈,情人节那么个日子跑去a市,只为跟发小丁勋见个面喝两杯。还被冯锡尧吃了个没影的醋。
“小冯!”韩章热情的不行,直接来了个熊抱,跟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一般:“嘿咱们哥们儿可有几年没见着了,你这怎么跟吃了防腐剂似的,都不见老呢?”
冯锡尧那么厚脸皮都给奉承的受不住了:“哪有,长皱纹了。”
韩章跟他并肩走,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勋儿跟我说你俩在一块儿了,哎不吹牛-b,当初我就觉得吧,你俩之间有猫腻。对了,我还得跟你道个歉不是?那时候我还说呢,也不知道哪个狐媚子勾着,大年初三就颠儿了……哎我们家内傻孩子还行吗?哪儿不妥你直接说,丫有时候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不点不透。”
“挺行的,”冯锡尧招架不住,恨不能脚下生风,赶紧把人带进包厢好了了差事:“挺老实一孩子……”
韩章哈哈大笑,拍着冯锡尧肩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这评价,哈哈哈,小冯啊,哥跟你直说,勋儿这人比较愣,也没那些花花肠子,这么些年身边床上的也没个人,他不懂这些。你不要顾及他面子,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他技术不行你就指出来,别咬牙活受罪。就你这小身板,啧啧,要过一辈子的事儿,不能将就。”
冯锡尧:“……!!”
冯大少很郁闷。冯大少决定一回a市就给丁勋开-苞。
一顿晚饭吃的热热闹闹的,说是接风洗尘,丁勋这几个发小也没惯着他,嚷着喜事怎么能不喝酒,愣是把丁勋给喝了个八分醉,出门都有点踉跄了。
“……丁小二喝酒断片儿,”白令元亲热的跟冯锡尧搭着肩膀,大着舌头吐槽:“有次过年喝大了,哥们儿好心把他架去酒店开了个套间,丫醉的洗手间都找不着了。我就打个电话的功夫,回头就看他歪歪倒倒站在客厅茶几那里撒尿,完事第二天跟他说了,还死不要脸的不承认是他干的。”
丁勋回头瞪人,脸都绿了:“白老二你瞎他妈嘞嘞什么?”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通乐,等到发现不远处倚着车门抽烟的男人时,一个个都老实了。
“哥。”
“丁哥。”
“大哥好。”
丁功弹掉烟头,笑眯眯站直身体:“吃完饭了?还续摊儿吗?”
这几个混不吝的二世祖都有点怕丁功,一个个规矩站好了,个顶个乖孩子的摇头。
“不续了,改天。勋儿才回来第一天,不急。”
丁功冷笑:“你们也知道他刚回来第一天?”
几个人面面相觑,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各自溜了。
“上车。”丁功淡淡的,声音不见多凛厉,却让人无法拒绝。
“哥,”丁勋攥着冯锡尧的手,走路有点打晃:“这会儿不能回家……找个地儿给我醒醒酒。”
丁功痛快点头:“没打算带你俩直接回家。”
棋风茶馆位于三环边一个胡同里面,看过去很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招牌是毛笔草书而成,原木的底,赭红的字。只是时日久了,看过去就有些陈旧,染了风霜的味道。
丁勋站在门口,搂着冯锡尧,指着招牌傻乎乎的笑:“我老子写的字。这是他战友开的店。”
“伯父写得一手好字。”冯锡尧夸的由衷,并顺带踩了一下丁小二:“比你强多了。”
丁功站在台阶上回头,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进来吧,钱叔给留的门。”
冯锡尧慢半拍才想明白。是啊,谁家茶馆都半夜了还正常营业的?
茶馆不大,装修也比较朴素,桌椅都是木头的,看过去舒适度实在不咋地。
“坐。”店里应该是那位钱叔给留的灯,不甚明亮,堪堪将最靠边那张茶桌笼在橘黄的光晕里。桌子上一应俱全的摆着茶台茶具公道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喝多了的丁勋特别粘人,一直靠着冯锡尧,连自家大哥都不怕了。
“喝点什么?”丁功熟门熟路的先烧上水,打开边上的小茶罐:“普洱?大红袍?铁观音?”
“都可以。大哥你看着来就行。”从在门口听着丁勋说这是老爷子战友开的那一刻,冯锡尧一直吊着的心脏总算落回原处。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丁爸特意跑来召见自己?
“来壶大红袍吧。”丁功有条不紊的烧水洗茶冲泡,袅袅热气很快跟着茶香一起蒸腾起来,在灯光下特别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