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归却皱眉望着他,问“你怎么又想喝酒,你的伤”
那时季寒虽避开了要害,留下的伤口却极深,后来伤口又崩裂过一次,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好才是。
季寒蹙起眉,稍有些赌气般说道“不喝也罢,今日我来寻你,是有正事的。”
他不等赵剑归开口邀请,便大步走进了屋子,赵剑归只好在他身后跟上,问“你要做什么”
季寒问“你可还记得那些刺客”
他当然记得此事,只不过他在教中时,刺客的讯问一直未有什么结果,如今他看季寒的模样,显然是已有了什么新消息。
果不其然,季寒低声说道“对那些刺客的审问,已有了结果。”
赵剑归不由心沉,道“是是你义父”
说出这句话时,他多少还有些犹豫,他甚至不知道如今该如何称呼殷不惑。他知道季寒对殷不惑还是有些感情的,而季寒也注意到了他语中的犹疑,却也只是语调稍稍一滞,便接着往下说道。
“不是他。”季寒低声道,“只怕在暗处,还有想暗害我的人。”
赵剑归早已托师弟彻查此事,当时白苍山一役,殷不惑与阎大夫均被六扇门逮捕,可温长老却不见了,他仿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江湖上再难以寻得他半点踪迹。
此事太过蹊跷,季寒令卫旗彻查,却没有结果。赵剑归知道六扇门查案的方式与江湖大不相同,他本想着思过结束之后便赶往京城六扇门,他那时候还以为想杀季寒的人是温长老,心中便觉得此事是很紧要的,如今季寒这么一说,反而让他有些犹疑。
此事看起来是越来越复杂了,万千头绪,却不知从何查起,而如今季寒身陷危险之中,他应当查得越快越好。
季寒在桌旁坐下,沉默不言,许久方才说道“义父他不在之后,教中事务繁多,我本来不该出来的。”
以往季寒是殷不惑手中的傀儡棋子,教中的实权一直掌握在殷不惑手上,如今季寒真正当了教主,需得平衡多方争斗,焦头烂额之时,还是硬生生抽出时间,赶来此处,赴一战之约。
季寒道“我马上便要回去了。”
赵剑归点头“我明白。”
季寒又说“我仔细想过,当时你说的那句话并非没有道理,我如今的剑术,还不足以与你一战。”
赵剑归一时怔然,过了许久,方才明白季寒话中所指的是白苍山时自己所说过的那些话。
天底下最厉害的剑法,不是杀人的剑,而是救人的剑。
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方才悟出的道理,剑术练到最后,都是一样的,招与招之间,并没有多少不同,高手之间的差距本就是极小的。
已臻化境时,所分高下的,当是执剑者的心。
季寒的语调又复平淡,言谈间带上两分傲气,道“可总有一天我会击败你的。”
赵剑归不由笑,道“我相信会有那一天。”
天色渐晚,他送季寒出了小院,步至柴扉,望着季寒走出几步,方才想起了一件紧要的事,晃了晃自季寒手中夺来的那壶酒,对着季寒的背影,大声道“下回再见,我请你喝酒。”
季寒摆了摆手,却并未回,山路遥遥地传来他的声音。
“谁要与你喝酒”
赵剑归不由笑,暮色渐晚,他倚着柴扉,望着季寒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影层叠之中,心里却仍觉得很愉快。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