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得很,男人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眉骨间印出了沟壑。
床头柜上放着药瓶和玻璃杯,时萤小心伸出根手指,戳了戳陆斐也的额头,一片滚烫。
她轻微皱眉,小声问道:“陆斐也,你发烧了?”
或许是吃药后的副作用,陆斐也没什么反应,睡得很沉。
时萤想起以前发烧时方茼的处理办法,去卫生间取了湿毛巾过来。
白色毛巾擦拭过额头和脸颊,清爽的凉意让男人的眉眼松乏下些。
擦完脸,时萤盯着陆斐也床边的手,犹疑了下,小心翼翼地掰开掌心。
许是毛巾和掌心的接触带来了痒意,没擦两下,男人忽地呓语,掌骨反射性发力,紧攥住了她的手。
指尖力度传来,原本就精神紧绷的时萤心跳如鼓,脸颊升腾起热度。
她迫使自己冷静,然而头脑发懵,还是无法忽视覆在轻薄皮肤的炙热,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梦里那只手。
不同于方茼那双柔软的手,陆斐也掌纹很深,骨节瘦削凸出,掌心更加宽厚。净白修长的指骨握着手背,指腹的薄茧贴在肌肤上,烙得时萤又烫又痒。
卧室静的发慌,时间一点一滴流淌,不知过了过久,陆斐也总算卸掉力气,时萤趁机收回手,关上门离开。
……
陆斐也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他咳嗽了一声,喉咙沙疼,拿起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润了润嗓,放下玻璃杯后,揉着额进了客厅。
开放式厨房里飘来一阵米香,刺激出肠胃的饥饿感。
男人停住脚步,站在厨房边望着那道忙碌着的柔弱身影。
时萤听到声音转头,瞥见驻足的陆斐也,对上了他直视而来的漆黑双眼,下意识问了句:“你醒了?”
男人出现后,客厅安静的氛围突然就变得窘促。
时萤指了指餐桌上的盒子,朝他解释:“杨晨特意送来了月饼,说联系不上你,让我来看看。”
陆斐也闻言,轻应了声,低沉的声线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不动声色地倒了杯水,很自然地接受了她出现在这的原因。
“我煮了白粥,你要喝吗?”
听见她的话,男人没有出声,只是端着杯子靠在冰箱旁点头。
很快,两人面对面坐在了餐厅。
陆斐也盯着面前的白粥,举起汤匙放入口中,动作慢条斯理。
停了一秒,开腔:“放糖了?”
男人嗓音轻扬,仿佛只是不经意一问。
时萤愣了愣,随后意识到:“你是不是想放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