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恢复的不错。也该活络活络了,不如你我比划几招?”
南竹此言绝非仅是提议,因他一言过后,手已灵巧一夺,乘关腾尚在错楞之余,已将他手中长剑夺过。
随手一掷,长剑飞射而出,插于数步之外的地上。
剑影尚在摇晃,南竹又是一招出手,直取关腾门面。
关腾乍然回神,心中带上些不悦,沉着脸出手回招。
南竹是顾一北带来的客人,自己又怎能随意与之动手?然而他夺剑在先,又不等自己退让直接动手,分明是故意为之。如此蛮不讲理,自己岂能任人宰割?
然俩人越打关腾的心里的怒火便越是升腾。这人,哪里是想比试过招?分明是想致自己于死地。看他招招狠戾,丝毫不留余地,自己一再避让,结果反退入死角,眼看便无处可躲。
倏地眼底异色乍起,体内真气灌于右掌,猛地止住了后退的势头,一招出手直迎对方拍向自己胸口的一掌。
“砰”地一声,风劲四散,震得俩人身侧大树一地落叶。
退后几步,悄然收劲。他震惊的抬头,看向身前两步外的身影。
南竹轻轻的咳了咳,抬手擦去唇角的血丝,脸上依旧带着淡笑。
心底松了口气,看来关腾并没有因为刚才自己的茹莽而记恨自己。
“为何如此?”
骤然双拳紧握,是自责也是懊悔。他没想到南竹在最后那招竟然没带丝毫内力。不,或许是他只顾招式,而忽视了关键之处。无怪南竹每一招都巧妙之极,却被自己轻松躲开,原来他根本徒有招式而无内力。
而自己,竟然动了真格,对他用上了内劲。
关腾不懂,南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逼自己伤了他。
压下胸口翻搅而上的腥味,南竹面色平静的走近关腾,然而受伤的身子让他步履蹒跚,行动迟缓。
关腾见状不及细想,人已反射上前,一把将人扶靠在自己身侧。
“南竹。抱歉,出手太重。”虽只用了两成功力,但对一个毫无内力的人来说,无疑是过重了。
一手贴着他后背,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推入,借此平复他体内灼烧的脏腑。
“是我自己先动的手,怪你做什么?”南竹好笑的摇头,这关腾,当真的脾气好到极点,性子单纯。只是这样的他,尚且能安然无恙至今,怕全是那关城主的功劳。
“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南竹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正是那日他们初见之处。
“你的伤,还是进屋去比较妥当。”
“你忘了我本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伤不碍事。”南竹固执的摇头,见扶着自己的人还在犹豫不决,脚步停滞不前。不免暗叹一声,又道:“咱们去坐一会儿,有些事,我想同你说。”
关腾疑惑的对上南竹的视线,忽而轻拢眉峰。然脚下的步子却是由着南竹所指方向,往那凉亭走去。
俩人坐定,关腾解下自己的外套,替南竹披上。
他身子骨本就健朗,只是前阵子卧病在床,才有了病态。如今身子恢复,自然不惧风寒,一些凉风吹在身上,不仅不绝凉意,反添几分舒爽。
倒是南竹,身子看就瘦弱,理该自己多照应些。
“刚才贸然出手,实在对不住。”南竹歉然的开口,见关腾急欲开口,忙抬手阻止:“先听我把话说完。”
稍作喘息,南竹平视着关腾那双刚才乍见异色的双瞳,细细的探究着眼球外延那圈不轻易见的浅棕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