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之刚刚抬脚迈进剑冢,一股煞气便扑面而来。
这里的剑见过人血。
祁晏之心里想着,侧身躲开了一道剑影。
他回头向那个方向看去,目之所及是一柄血迹斑斑的铁剑。
这柄铁剑与周围镶嵌着各色灵石或者镌刻各色咒术符文的剑不同。
只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铁剑。
剑身上甚至还豁了个口子,显得整把剑破破烂烂。
祁晏之并不懂武器。
但是他敢说面前这把剑的品类比起他现在怀里这把练习的剑,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再大胆一点,这把剑还差点。
似乎是因为被别人长久注视,铁剑不满地振了振剑身,再次出一道剑光。
在祁晏之眼里空无一人甚至还有些微荒凉的剑冢在某一个层面上可以说热热闹闹。
万物有灵,能入剑冢的剑基本上已经有灵体。
即使那些被苏明钰随手丢进剑冢的剑,在归一宗充沛的灵力日复一日的滋润下慢慢开出些灵智来。
再被那些颇有资历的灵体平日带着,也算有了自己的意识。
这里多是人族的剑冢。
这里的剑曾经的主人死于那场大战。
那场妖族魔族联手叛乱的大战。
它们的本体都曾亲自饮饱了妖族和魔族的血。
最后下坠于主人的鲜血。
和主人的尸体在一起。
后来那个人来了。
他承诺让它们的主人往生。
“我希望他下辈子可以快快乐乐,不再被所谓的大义所累。”
眉间一抹朱砂的清俊男子静静负手站立。
他可以看见它们。
“这不是我可以决定。”
“连你也不行吗?”
披着月白外套的男子对自己的衣服会沾上尘土这件事还不在意,伸手将它们的本体捡起。
他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像已经死了但是偏偏又和正常人人无异的青年。
“阿念,送他们走吧。”
被称为“阿念”的男子伸手,一团黑气升起。
一道空间门打开,那一头彼岸花和鬼火影影绰绰地闪。
“我还会见到他么?”
自称“洵云仙尊”的男子闻言一顿,抬眸望向满是希冀的剑灵。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谁也不知转生何处。”
言下之意极其明显。
一时间无人说话。
濯卿辞轻叹一声,抬手拂去剑身上的尘土。
“吾带你们回剑冢,倘若他们回来,自会来剑冢找你们。”
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春去冬来,夏华秋实,千年时光虚度,无人再入剑冢。
有一些剑灵苦等无果,自断剑身,要与主人生死与共。
剑冢里随着断剑的增多,平添了几分伤感。
除了那个洵云仙尊的小弟子整日丢些炼废的法器进来,在灵力滋养下养出一些懵懂好玩的剑灵来。
祁晏之刚刚踏进来那一刻,整座剑冢都在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