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衆人凑了过来,观察着两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花瓶。
“这不是一模一样吗?哪有区别?”商会总长问。
府衙大人看着封近溪道:“到底有何区别?你快说。”
封近溪指着两只瑞兽:“大人请细看,这两只瑞兽看起来都像鹿,其实大为不同。我这只仙鹿头上只有两只角,寓意延年益寿吉祥安康,王公子这只头上有四只角,是传说中克子的兇兽丕护。”
府衙大人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京城早就传言,今年的贡品主要用于祝贺太后大寿。若是把王公子这件贡品送上去,被有心之人利用,自己被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府衙大人背后的衣物都湿透了。
封近溪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惊呆了。
王彬趴上去仔细一看,真的!两幅图样看起来一模一样,唯一细微的区别是自己的这只在两只大角后微微露出两只小角。
“混蛋!你阴我!”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转身抓起了封近溪的衣襟。
封近溪啧啧了两声,斜眼看着他,目光里既有嘲讽又带着怜悯。
他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王彬的肩膀(像电影里他演过的那些複仇归来的大佬一样),故意做出一个欠揍的表情,用唇语道:“是呀,我就是阴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彬的瞳孔猛然收缩,他一拳朝封近溪的脸上打去。
“夫君!”江允墨扶住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的封近溪。
封近溪擡起头,嘴角淌下一丝血丝。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府衙大人发出一声怒吼。
“没错,快把封近溪拿住!”商会总长对着沖出来的差役叫。
“混蛋!谁让你瞎叫唤!”府衙大人一巴掌甩在商会总长脸上,吼道,“谁说抓封近溪了,来人,把王彬给我拿下!”
差役们一拥而上,按住了王彬。
王彬吓得当场跪倒:“大人,我冤枉!”
“你冤枉什麽?你拿着兇兽花瓶去做贡品,你想害死本府是不是!欺君之罪怪罪下来,你十条命都不够!”府衙大人指着王彬骂道。
王彬磕头如捣蒜:“大人,我冤枉!我真的不知道这回事,这铜瓶是封近溪做的!”
府衙大人气得拍桌子:“方才所有人都听到了,你明明说这件铜瓶是你家工匠做的,现在出了纰漏,你又说是封家的!你当我是傻子!”
“大人冤枉啊!”王彬当下两害取其轻,与其背上欺君之罪被株连九族,不如承认偷盗,“这件铜花瓶确实是封近溪做的,是我为了赢得比赛买通他家人,比赛前偷换的!”
商会总长是王彬的表叔,本来早已通气暗中助他获胜压垮封家,再低价收购从中牟利,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欺君之罪,他气得直吹胡子。
“混账东西,你做的什麽好事!”他啪啪给了王彬两巴掌,“封家哪个下人配合你做这等腌臜之事?”
“诶等等!”封近溪拦住商会总长,“大人这麽说岂非有心偏袒?方才王彬信誓旦旦说铜花瓶出自王家工匠之手,现在犯了欺君之罪就想把罪名转嫁给我?你们叔侄这算盘也打得太响了!”
“够了!”府衙大人猛拍桌子,“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本府放在眼里!来人,把王彬拖下去,关入大牢。商会总长取消评委资格,闭门思过。比赛今日暂停,明日再继续!”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王彬大叫着被拖了下去。
江允墨掏出绢帕,递给封近溪:“擦擦嘴角的血。”
封近溪化去一脸淩厉,转为满眼温柔,抓住江云墨递绢帕的手,故意撒娇道:“允墨我疼,你帮我擦。”
出乎意料的是,江允墨这次没推开他,反而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封近溪嘴角的血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封近溪笑嘻嘻地看着他:“允墨,方才我好像听到你叫我夫君,你再叫一次好不好?”
江允墨皱着眉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封近溪伸手抚平他的眉尖:“有些事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我们回去再慢慢跟你说,好吗?”
劫后余生之感让两人之间冰山消融,感情仿佛细腻绵长的溪流在两人心底缓缓流淌,江允墨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封府,衆人都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一早就做了两个花瓶?你知道会有人偷走?”江允墨问。
“是,掐丝珐琅的工艺只有我会,他们一开始偷走图纸,在李家的瓷器厂做实验,发现做不出图纸上的效果,便只能低价出售,我料到最终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便做了两只花瓶,真的那个被我藏在铜器厂了。”
江允墨瞪大眼睛:“所以你让我们看的家里的那只,是假的?”
封近溪道:“也不算假的,那也是真的珐琅铜瓶,只是不适合当贡品。他们现在只能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江允墨不满道:“你还是早知道了,却把我们都蒙在鼓里。”
封近溪赶紧转移话题,委屈道:“允墨关心这关心那,就是不关心我,我今天差点赶不到现场。”
江允墨看了他几眼:“对了你还没说,你们在路上遇到麻烦了?”
封近溪看他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又想起今日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夫君”,一切一切都让封近溪心生欢喜:“现在想起关心你夫君了。”
到了傍晚,封近言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大哥,大哥,听说王家大公子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