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几个差役为难地拦住她:“大小姐,使不得!他是重犯!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监牢外颐指气使的这位大小姐正是府衙杨大人的独女千金杨采儿。杨夫人去世得早,她从小体弱多病,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位杨大人虽然算不得什麽好官,却是个二十四孝老爸,一直未续弦,对这位独女格外看重。
“那是我的宠物秀秀,我找他好几天了!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快把他放出来!”
杨采儿从小患有哮喘,看了好多大夫一直不好。直到最近,她和奶娘去慕州城外的道观祈福,在半山腰路边捡到了一只漂亮的猫儿。
杨采儿对着猫儿爱不释手,回来好吃好的伺候,也不知是因为心情变好还是什麽原因,身体竟奇迹般地变得强壮健康起来,连哮喘也没有複发了。
“秀秀!秀秀!”杨采儿对着封近溪喊。
封近溪看着怀里的毛绒绒的许怀岚,问杨采儿:“你在叫他?”
“当然,难不成你是秀秀啊!”
“……”封近溪一头黑线。
牢头不敢得罪杨采儿,万一这位大小姐在牢房里有什麽闪失,他们可得罪不起。他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差役心领神会,一溜烟出门往府衙报信去了。
这边牢头亲自打开了牢门:“大小姐,仔细头顶……”
他话还没说完,杨采儿已经沖了进去。
“秀秀!秀秀!”杨采儿伸手就去抢封近溪怀里的猫。
许怀岚还睡得一动不动,封近溪怕给她抢坏了,伸手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猫?怎麽会跑到牢房里来?”
杨采儿把猫抱到怀里,瞪着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封近溪:“我还想问你呢,你是封家的大公子?怎麽被我爹关到牢房里来了?”
贡品大赛的时候,杨采儿也去会场看热闹,当时见到了封近溪印象深刻,所以认得他。
封近溪苦笑了一笑:“那就要问你爹和御史大人了。”
杨采儿怀里的猫忽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睛,那蓝紫色的眸子转了一圈。忽然叫了一声,挣脱开杨采儿的手,撒开四条短腿又往封近溪身上扑去。
“秀秀?”
【封近溪,你跟她说,我不是宠物,让她救你出去,我能治好她的病。】
许怀岚用只有他和封近溪能听到的声音对他传话。
封近溪愣了一下,如数转达。
杨采儿从小喜欢看那些志怪小说,听闻封近溪的话不仅不怀疑,反而兴趣大增,追问个不停。
“你如何知道?你是他的主人吗?”
【你现在是我的灵力之源,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身边,我恢複灵力之后才能回複人形,你想个办法对她说。】
封近溪看了一眼怀里半眯着眼的奶兇兽,只好瞎编。
“它是仙兽,与我定有契约,前些日子才走失,多亏姑娘找到他,在下这厢感激不尽。至于他为什麽出现在牢房,可能是感知到了我在这里,才会跑过来的吧。不过他与我失散太久,现在太虚弱了。如果姑娘许可,还请让他在我这里恢複灵气。待他醒了再说如何?”
杨采儿一听,更加多了兴趣。
“那还不简单,你跟它一起出去就好了。来人呀,把这个人跟我的宠物一起带到后院去!”
“这可使不得啊!”牢头一听差点都疯了,把重犯封近溪放出来不说,还要带到府衙大人家的后院去,这要让杨大人知道了,他脑袋都保不住。
杨采儿忽然翻着白眼往后一倒,一幅呼吸不过来的样子:“我哮喘病犯了,你要是再不把这个人和我的秀秀放出来,我就死在这里了!”
旁边杨采儿的丫鬟看到小姐的眼色,赶紧跟着起哄:“小姐这是犯病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不起!”
见那些下人们都不敢动,丫鬟对着封近溪道:“你,快过来帮忙搀着小姐。”
封近溪到底是慕州城的首富,虽然被冒源以莫须有的罪名关在牢房,杨大人自知心虚也没敢给他带手铐脚镣。他闻言便心领神会,赶紧上去和丫鬟一边一个,扶着杨采儿往前走。
牢役们不敢阻拦,一边后退一边只好放了三人出去。
到了府衙后院,杨采儿直接把人带到了后门。
“封公子,你就从这出去吧!”
封近溪犹豫:“这,会不会连累你?”
杨采儿道:“府衙大人是我爹,从小最疼我了!他不会把我怎麽样的!封公子,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坏人!”
封近溪一愣,原身在这慕州城的名声这麽差,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奖他,不由心中感动。
“你家的珐琅器我特别喜欢,那麽美的东西只有心地好的人才能做出来!还有,你捐的衣食住行配套瓷器,很多人都喜欢,连我都抢了一套!”
封近溪哑然失笑,得亏李得林守信,把那些盗取他图纸做出来的瓷器以封家店铺的名义捐了出去,他封近溪的名声也算是重新建立了。
“那些东西不过是普通人家用的油盐酱醋坛子,小姐不必收藏,若是喜欢,我下次专门做一套珐琅器送你。”
“好啊好啊!”杨采儿拍手跳起来,“珐琅器那麽好看,能不能用来做首饰?”
封近溪想了想,笑道:“能!”
【快走吧,别磨蹭了!坏人马上要来了。】
许怀岚在封近溪怀里“喵”了一声,示意他赶紧离开。
杨采儿恋恋不舍地摸着许怀岚的头:“秀秀,等你恢複好了,我就来找你。你要等我好不好!”
许怀岚睁开蓝紫色的眼睛,“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