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铜花瓶”三个字,江允墨猛地转过头来,疑惑地盯着王衍。
府衙大人道:“铜瓶可是封家的专长,你家工匠难道能做得过封家?”
王彬道:“在下用的工艺可谓天下无双,这铜瓶世间独一无二。况且封家现在的状态早已不如当年,为了避免扫各位大人的兴,不如就从我家的贡品开始吧。”
府衙大人与旁边的商会总长低声私语了两句,答应了王彬的要求,“就从王氏商行开始。”
王彬转头对江允墨眨了眨眼,小声道:“墨哥儿,记得感谢我。”
江允墨眉头紧锁,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
王家的贡品被端了上来,王彬揭开红布:“各位大人,请看我家的参赛品,瑞兽铜瓶。”
铜瓶昭然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衆人发出惊呼的声音,转而变成此起彼伏的赞叹。
“怎麽会有如此美轮美奂的铜器?”
“简直世间罕有!”
小菱紧紧拽住江允墨的衣袖,惊呼道:“少夫人!怎麽会这样!这不是我们家的珐琅花瓶吗?”
江允墨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双足像被钉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所有人围着铜瓶赞叹的时候,王彬却退了出来,走到江允墨身边:“墨哥儿,我家的铜花瓶如何?”
江允墨嘴唇微微发抖,他记得封近溪说过这个工艺只有他们封家才会!
“你是如何得到这个铜瓶的?”江允墨尽量使自己保持着冷静,压低着声音问。
王彬笑得很得意:“当然是我家匠人所做,你真以为只有封近溪做得出?”
江允墨紧咬着嘴唇,忽然走上去,伸出手在瓶口抚摸着。
王彬盯着他的纤长白皙的玉指,抚摸着铜瓶的细口,忽觉喉咙发紧:“墨哥儿,你要喜欢摸,我家多的是,不如你来我家……”
“你是怎麽偷走我家的珐琅花瓶的?”江允墨打断了他。
“你说什麽?”王彬愣住了。
江允墨擡起头,冰冷的眼眸仿佛结霜:“我说,这是我家夫君亲手做的珐琅铜瓶,你是如何偷走的?”
王彬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嘴里却哈哈大笑起来:“墨哥儿说什麽呢,这怎麽可能是封近溪做的,你有何证据?切末信口雌黄呀!”
江允墨指了指瓶口里半寸不到的地方:“这里有一颗细沙,可以说是当时制作时的瑕疵,我第一次见这个珐琅瓶的时候就摸到了,当时大少爷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你是如何偷走的?”
王彬笑容凝固:“江允墨,话不要说得太难听,一口一个偷的,你信不信我马上在府衙大人面前告你一个诬陷!”
江允墨目光清冷如冰,仿佛听不到王彬的话:“我再问你一次,你怎麽偷走这个珐琅铜瓶的?”
王彬看到他的眼神,知道是抵赖不过了,冷笑一声,换了种调侃的语气:“不如这样吧,你来我家陪我用晚膳,我就告诉你。”
江允墨扭头看着台上的府衙大人和商会总长,冷冷道:“好啊,不如叫上大人们一起,让他们都知道你做了什麽。”
王彬抱起双臂,眯眼道:“江允墨,你对我如此冷漠真让人心寒,可惜你那个无赖夫君今儿是不会来了,你不死心也没用。”
江允墨道:“死不死心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眼下你只需说清楚你是怎麽偷得这个珐琅铜瓶就行。”
王彬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墨哥儿,我也不瞒你了,你敬我杯茶,我就告诉你真相。”
江允墨咬了咬嘴唇,眼光犹豫着落到面前那杯茶上。
王彬劝道:“敬杯茶而已,为了你相公,你总不至于这点儿事也做不到吧。”
江允墨表面清冷柔和,骨子流淌的却是武将的血液,一股子天生的傲气让他迟迟不肯去碰那杯茶。
王彬叹了口气:“算了,在下也不强人所难,我先去找府衙大人,你就在这继续等你的夫君吧。”
“你等等。”江允墨拦住他,伸手去端那杯茶。
大门忽然啪地一声被人踹开了,一条高大的人影大步跨了进来,阳光在他身后正好形成了一道金边,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江允墨的嘴角扬了起来,他扔下茶杯:“可算来了!”
王彬扶额:“真是的,就不能晚来一步!”
封近溪大步走到江允墨身边,额角淌着大颗的汗:“为夫来得可及时?”
江允墨道:“人来得及时,不过现在出了些状况,不知道事儿是否还来得及。”
封近溪微微一笑:“别慌,我既然来了,这事就一定来得及。”
他大步上前,把手里的木箱放在案桌上,对府衙大人和商会总长行礼道:“两位大人,封氏铜器厂传人封近溪来了。”
府衙大人盯着木箱:“封大公子,年年的贡品大赛你们封家都有份,今年可有拿得出手的物件?”
“当然有。”封近溪示意旁边的下人拆开木箱。
商会总长摸着胡须:“封大公子,可看见台上王公子家的铜花瓶没?这等工艺举世无双,你可还敢献宝?”
封近溪凑近,日围着王彬提供的那件珐琅铜花瓶转了一圈,嘴里啧啧道:“是不错,还眼熟。”
王彬高声道:“封近溪!不如早早认输,免得丢人现眼。”
封近溪拍了拍身边的木箱,剑眉扬起:“不打开看看,我怎麽知道我家的宝贝值不值得一现?若是不打开看看,不光我,相信王公子也不会甘心吧。”
王彬道:“你家的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麽甘不甘心的,不过多年好友我倒是劝你一句,还是别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