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是怎么搭乘的电梯,怎么见到的顾顷。
郝善梅告诉他,葬礼在七日后举行,所有事宜都不需要他来操心。
临走前,郝善梅塞给他一块帕子,带着浓郁的香水气息,“好孩子,阿姨知道你和爷爷亲,葬礼上你给爷爷献一束花,他在下面收到了,自然也能安安心心走了。”
他和董兆卿是什么关系?
那么多人揣测、那么多人打探。
徐入斐现在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葬礼上能献一束花的关系。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血缘、不是家属。
他会站在人群之中,和所有人一样,拿一束白色的花,献上去。
也是到了这一刻,徐入斐忽然明白过来。
为了避免旁人的闲话,董兆卿从未在公众场合表明过,徐入斐寄住在董家,逢人只说是旧友的孩子。
高中的私立学校、大学学堂,没人知道徐入斐寄人篱下。
他不说那些往事,随便别人揣度自己,留下一片净土给徐入斐。
因为老爷子心里清楚,自己的小徒弟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
他想要流言蜚语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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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兆卿一死,《潮涌》不知何时才能上映。
听说,董景同的爸爸接手了自己父亲的遗作。
这很合理。
他们是一家人。
尽管理念不合,常年争执,在饭桌上视彼此为空气,但,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们都姓董。
连续半个月,徐入斐都在噩梦中惊醒。
顾顷本就浅眠,每一次都会温柔拢住他的眼睛,将他拥进怀抱里,“小斐,我在这儿,我在这里。”
徐入斐的呼吸颤,“我们还没有说开,我还没有跟他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跟他说。”
“这不怪你,事突然,我们谁都没想到这种情况。”顾顷说着,更紧地拥抱住他,“董老也一定不怪你,他最护着你了,之前有好几次他都说让我照顾好你,还常常向我问起你的近况。”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说你过得很好。”
静了一会儿,徐入斐又道:“那天我要是在,就会控制他喝酒了,医生本来就叮嘱过的……都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徐入斐,你抬头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顾顷轻声道,“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意外,别再想了,哥哥哄你睡觉。”
徐入斐闭上眼睛,没有两秒,再次睁开。
“你那部戏什么时候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