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铺里的人闭着眼睛,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够趴着,厚重的棉被盖到了肩膀处,手臂露出外面,裸|露的后颈已经被精心包扎过,干净白净的纱布还是渗出了血丝。
他知道里面的人是清醒着的,但是对方不说话,全当他不再,全当他还在睡。赤司征哉嘲讽的一笑,走了过去,感觉到自己走近时候,对方僵硬的脊背。他坐在了他的旁边,姿势很随意,因为动作而前胸的衣领敞开,露出里面大片白皙而单薄的胸膛。
他伸出手,抚摸对方的后颈,却恶劣的用力一压,终于听到了对方难耐的痛吟声。他也不管,从袖子里取出医用剪刀,动作粗鲁的将纱布剪成一块块的,冰凉的刀身恶劣的在皮肤处徘徊,每一次接触都让对方有种下一秒就会被捅穿咽喉的实感。
纱布终于全部被剪开,露出那里狰狞的伤口。那是两排整齐的牙印,比起昨天的样子要好很多了。他掀开了被子,那光|裸的背部还残留着昨夜被凌|虐遗留下的罪证。
几乎是无完好肌肤。
牙齿咬出来的牙印,手指掐出来的淤痕还有被吸允出来的红痕。都历历在目,这让赤司征哉双眼一眯,他凑过去在自己弟弟的耳边细密的亲吻。
“山口说你的队员们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呢,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起来,可是会很严重的。所以就连主任都很轻松的给你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他一边亲吻,一边说道。
身下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距离昨天的暴行已经过了十来个小时,连夜将人带到了分宅,并让人看守着,实际和软禁无疑。
对方会恨是理所当然的吧。
赤司征哉闭着眼,枕在对方的背部,想要掩饰心脏传递来麻痹般的刺痛。
“不准备搭理我了吗?小十?”他呵呵笑道。“和以前一样的坏习惯呢。”
只要一生气,就会开始单方面冷战。但是很快的就会在哥哥面前缴械投降。当然这一次,赤司征哉并没有想过对方会那么快的就原谅自己。
会原谅么?
无所谓了。
他拥抱着他,抓着对方的头发硬让他的脸靠在自己的胸膛,棉被盖住了两个人,赤司征哉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没有去看自己弟弟的脸。
很久很久,不知道是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等到都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身上的人才终于动了。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掐住了脖子,赤司征哉睁开看到的是弟弟身体背光而被打阴的脸,那双漂亮的异色瞳布满了憎恨。
他的瞳孔收缩着,他在粗喘着,双手狠狠的掐着自己哥哥的脖子,似乎要将对方的脖子就那样掐变形,直到骨头也断裂才善罢甘休。
赤司征哉没有挣扎,尽管他难受得无法呼吸,但却依旧执拗的盯着自己的弟弟,他也赌对了,盛怒之下而近乎失去理智的对方,最终还是无力的栽倒在他的身上。
因为被做过了很好的事后处理,尽管对方的身体滚烫,却也没有发烧的前兆。他尽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平复着被卡喉之后的不适,手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弟弟的背脊。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恢复过来,但对于肇事者却很温柔。
“为什么…?”赤司干哑的声音这才传来。
“…小十不知道么……?”赤司征哉憋笑着问。
“不明白啊……”赤司这样说,他的声音沙哑,语气饱含着苦痛。“我不明白……”
“那你只要知道,有我赤司征哉在的一天,你就别想要逃离我的身边。这个理由,够了么?”他这样说道。
用很轻柔的口吻,诉说爱语的声调,却说着残忍的话。
门窗关得死紧的卧室,空荡荡的和式房内,中央铺放着的软铺,怀中人崩溃般却强忍着的硬噎,还有漠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冬雪落在了房檐,簌簌的掉在了庭院,盖住了枯木,结成了冰,就如同屋内二名天之骄子的内心。
冷…躁…寒…静……
接下来的日子赤司征哉并没有碰赤司哪怕一根手指,尽管两个人依旧在同一个房间共处,但却是分着两个床铺。一个人将身体蜷缩进棉被里不见人,一个人则是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电脑屏幕闪闪暗暗。
安静的相处,完全和之前判若两样的景象。
分宅也被感染了这份压抑,就连仆人走动的声响都被放得急轻。这里是完全属于赤司征哉的范围,无论是医生还是仆人、保镖,对于发生的一切知道或者不知道,都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
就连赤司父都不知道这边的一切。
一个星期的假期结束,两个人又回到了学校。兄弟间的不合很快的传遍了学校,尽管身处一个教室也不交谈的二人,顾着各自社团的两名一年部长,还有即使一个房间也不在同个床铺的兄弟。
察觉到寒流暗涌的人们都不敢插手二人的事情。
赤司似乎很平常的完成属于自己的责任,无论是学业还是社务,都能够完成得很完美。
而赤司征哉也不再出现在了篮球社例行部活的地方。
以为是一场很快就会过去的兄弟间很平常的冷战,外人们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在冬天最后的一次雪夜,独自待在宿舍的赤司征哉受到了来自属下的报告。
【少爷不见了。】
对方是这样报告的。
一直跟在赤司身边的保镖,被完全的甩掉,而他们要保护的人完全失去了踪影。对于赤司而言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然而他的那些保镖们都有了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