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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你看,我给你看这个!”孟惟追到他身前,把手里拿着的文件胡乱往柳斯昭怀里塞。

柳斯昭不得已接了过来,有些无味地想着,真是个为爱昏了头的小女孩,恐怕也只有这种小女孩,才敢随口说出同生共死的话。

从纸袋里抽出东西,只扫了一眼,他就僵在原地,那是一张孕期11周的b超照片。

孟惟喘着粗气,很确定地说:“我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这是丹虎从前伪造的假b超照片,被她找出来又用一次,今天这情势,来硬的肯定行不通,只能试试软招了。

柳斯昭先是毫无表情地看着这份b超单,看了一会儿,回过头瞧瞧怒不可遏的弟弟,再低头瞅一眼这百折不挠的小姑娘,他笑了起来。

他一笑,孟惟就有些慌乱,以为是穿帮了。

这下他彻底露出了疲态,将文件袋扔回桌面,心灰意冷似地瘫坐回沙发上,叹着气,挥手把丹虎招回来。

除了兄弟俩,孟惟还在这里,柳斯昭不再避讳什么,直接伸手将头上的针织帽扯下来,指着自己泛青的头皮,单刀直入地对丹虎说:“看清没有?”

丹虎并不惊讶,这是病人化疗后的样子,头发都掉光了。

“我快死了。”柳斯昭对别人不动容,对自己同样不动容。

丹虎不相信他的话,他拽过一张椅子坐下,把孟惟拉到自己身后,不冷不淡地说道:“你都找到我了,还会死吗?”

柳斯昭把帽子戴回去,“这跟第一次不一样,急性白血病一旦复发,就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几个月前,刚复发的时候,我就清楚自己的结局了,唯一的遗憾是公司没有继承人。你那时刷我的卡,刷得倒是很及时,让我发现了你的踪迹。我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柳斯昭若有所思地把目光分给孟惟,和蔼说道:“我的计划跟你们的计划,并不是矛盾的呀。等你们毕业了,总归也是要回国的,趁肚子大起来前,赶紧把婚礼办了,我还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结婚了也好,做爸爸的人,到底会稳重些,我死了以后,循礼接我的班,一心一意管理公司,你们俩又有一个小家庭,那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柳斯昭的话,在丹虎与孟惟心里激起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丹虎觉得他这语气阴森森的,就像秘密筹划着什么阴谋,绝对不可能是他嘴上说的那样简单,他怎么可能真心为我着想。

而孟惟,则是又害怕又恐慌,丹虎哥哥说话太吓人了。所有事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好像他自己的生死不过也是这个日程表里的一项,没什么大不了。安排好孟惟先生个孩子,然后他老人家就要归西,各就各位,妥妥当当。

何况她还没孩子,欺骗绝症患者,她有心理负担。

如果柳斯昭没生病,处在全盛时期,别说是怀孕的b超单,就算他俩真牵着个孩子,他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必要棒打鸳鸯的话,他一点不会手软。

如今他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知道生之不易,到底心软了点,怀了就留着吧。好歹还有几天就毕业了,现在把他带走,跟晚几天让他们自己走,差别不大。抚养孩子也不是轻松事,弟弟总会需要钱的,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知道丹虎今晚不会被哥哥强行被带走,孟惟稍稍安心了点。没过多久,她就被丹虎推着回楼上睡觉了,明天你还有毕业演出竞赛,通宵不睡觉,明天怎么能表现好。

他们两兄弟还有一系列的琐事需要交代,一直谈到半夜,还没有结束。

孟惟上楼洗了个澡,出来后本想换睡衣,但怕楼下又突然出事故,犹豫了下,她谨慎地穿齐了外衣,也没躺进被窝,就那么坐在椅子上,趴在书桌旁小憩着。

不久就睡着了,睡也不是舒服地睡,两臂酸麻,昏昏沉沉,不知多了多久,迷糊之中,有人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孟惟一醒,眼还没睁,就紧紧抱住来人的脖子,“你哥哥走了吗,结束了吗?”

丹虎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方才情形很不好,司机开车送他去了私人诊所,我得陪着他。去之前,上来看你一眼,继续睡吧。”

他的声音,于她听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他不会把你带走吧,如果他把你带走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丹虎摸摸她的脸,“怎么会呢,我明天还要帮你弹琴呢。”

孟惟不知怎么,感觉非常不安,哥哥的到来,是一阵带有危险性的飓风,随时要把丹虎卷跑似的。她怕他们会被不明不白地分开,从此再也见不到。

只恨她不知道留给他什么暗号好,让他俩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再找到彼此。

孟惟糊里糊涂地,想一茬是一茬地问:“他不会回去给你安排什么联姻吧,让你娶别人。”柳斯昭给他们许了好多大愿,又是给公司,又是给钱的,这种大户人家,搞出什么都有可能。

丹虎不信他,她也不信他,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八成要拿东西去换。

他没有笑她的傻话,很温存地跟孟惟额头贴额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柔声说:“你放心,不会的。就算他安排,我也哪个千金小姐都不要,因为我已经有心里的唯一了。

毕业以后。。。。。。你跟我回去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把公司给我,其实我也不稀罕,但是他说,我已经缺席一次了,父亲死的时候,我没有回去,这回他死了,我得回去,帮他收尸。”丹虎望向窗外的深夜,低低说到最后,勉强扯出个笑,稀微的路灯照在他脸上,孟惟打量着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他们家结构单一,柳斯昭亲生母亲十几年前就离婚另嫁,移居海外,父亲早已去世,柳斯昭没有别的手足,只有这个私生弟弟,如果丹虎不去帮他料理后事,他就只能一个人上路了。

孟惟很怜惜地抚过他脸颊边的发丝,头发越来越长了,一直没时间剪,问他:“你们从前,是不是也要好过,也有那么一刻,是要好过的吧?”

丹虎迟疑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一直往上翻,翻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座灯火通明的音乐厅,夜色中,两个人站在音乐厅前,身穿燕尾服,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高个青年的胳膊搂着身旁男孩的脖子,青年笑得很是舒展,而男孩压根没笑,神色严肃,细看还撅着嘴,像是在独自生闷气。

粗粗看一眼,能辨认出这是一对兄弟,脸型跟轮廓是一样的,但细看之下,两个人的五官几乎没有相似处,男孩是个犟头犟脑的浓秀式样,浓得几乎有些野气。而青年就生得雅致许多,他肤色白皙,单眼皮高鼻梁,嘴唇也薄,宽肩长腿,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好像弟弟不高兴,他就高兴了,那是很多年前的柳斯昭。

“这是我被送去美国读高中,读完第一年的时候照的,那是所私立教会学校,男的也要每周参加唱诗班,期末会有年级大合唱表演,根本不是什么大活动。柳斯昭那天正好也在美国处理事情,顺道来看看我最近有没有惹祸。他见我要上台表演了,以为是什么大事,兴冲冲地帮我定制了燕尾服,还教过我,怎么穿。他想让我平时多参加社团活动,最好多参加比赛,拿到名次,这样容易申请到好大学。

他这个人,现实得很,做什么事都是抱着目的去,我优秀了,才能给家里长脸,我没做好,他打视频电话骂我。”

丹虎抱住了孟惟,脸贴在她的胸膛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平时不会翻出来想,一想就会感觉不适,而今天开了话匣子,话说得急了起来:“他还说,父亲去得突然,但是早就立过遗嘱了,给我分了钱也分了产业。

那又怎么样!我活了十五年,他就十五年没来找我,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找,只有柳斯昭得病了,他才来找,一个月不到就找到我了。我妈妈呢?他就从没想起过。

我妈妈,是在家去世的,她得了胃癌,熬了很久,最后不肯治了,想给我留一点钱,我们就回家去了。

如果他早点找到我,我求求他给钱,我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

柳斯昭的命天下第一宝贵,我妈妈就不宝贵吗。他让我原谅,但是我不,我谁也不原谅。”

这些事也许不存在因果关系,但丹虎没有办法不去想。说起来真是可笑,人有高低贵贱,而死亡没有,死来得是那么急促,贫穷也好,富有也好,那是一份一视同仁的命运。

而他即便再怎么憎恶,今后也无人可憎了,随着年岁增长,亲人一个一个从身边离开,柳斯昭只身上路,而丹虎也一个人留下。

他抱紧孟惟,带着鼻音重复着:“不原谅,我不想原谅。”

“好,那就不原谅,不原谅也是可以的。”孟惟知道丹虎哭了,但她不说,任由他抱着,好让他不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她知道丹虎很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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