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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这位日本高级军官,看上去五十多岁,矮个儿,头顶略秃,颊部刮得青,下额蓄着一小撮日本须。一张紫铜色的脸,着一身日本式的高级将校呢制服:身上披了一条草绿色的披风,他的一双灼灼有神的眼睛看了看褚乃盛,笑了笑。

褚洪昌忙给他介绍:“这位是佐木一郎大佐,是新派到这个地方的城防司令长官。”

褚乃盛受宠若惊地:“有失迎迓,有失迎迓!”褚洪昌忙又说:“我在东京帝国大学读书时,和司令长官的少爷是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这次承蒙司令长官栽培,带我回国,在省的和平军军部极力保荐,现在省和平军军部已正式任命我为这个地区的三师一团的团长,协助司令长官维持这个地区的治安和进行扫荡。”

褚乃盛听了,神采飞扬地转对佐木一郎:

“小犬在贵国求学,承蒙贵司令长官的照应,这次又把小犬带回国,倍加提拔,实在是感激不尽。”佐木一郎已解下身上的披风,由卫兵拿着,他略略笑了笑:“不客气,不客气!”褚乃盛忙把三五牌香烟罐筒伸到佐木一郎的面前,佐木一郎摆手谢绝,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日本的蝙蝠牌香烟,抽出一枝,褚乃盛忙用英国打火机点燃他手上的香烟:“这次司令长官大驾光临敝乡,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佐木一郎吐出了一口烟:“好说,好说!”

褚乃盛最关心的还是他的事业,还是他的厂的命运,因此他走近儿子:

“洪昌,我们的刺绣厂现在已经开进了皇军,和外国已经断了关系,这--”佐木一郎听了,说:“皇军的统统地撒出来,你的经理大大的做,大日本的需要刺绣。”褚乃盛听了,心里象大伏天吃了冰淇淋一样的舒

服,他又进一步试探:“我在省里的亨利洋行’--”“爹,我在东京接到你的信后,就请示了佐木一郎大佐,大佐已经让我和日本三井洋行’总经理三井商议定,刺绣厂仍由我们自己经营,所有产品都由三井收购代销,亨利洋行’改为三井洋行’,你仍当买办。”

“这想得太周到了,真要感谢佐木一郎司令长官对我们全家的关照。”褚乃盛的那张白皙的脸上飞起了一层心满意足的笑容,他已经看到了他的事业的前途了。

佐木一郎声音洪亮地对褚乃盛说:“大日本就是要保护中国的工业,保护你们这样的良民,要为我们大东亚共荣的出力!”

“一定,一定!”褚乃盛连连附和着。这时,褚元鼎由半阴面扶着,巍巍颤颤地走进客厅,半阴面一边扶着,一边嚷嚷着:“老太爷,昨夜灯花,今早鹊噪,不想却是大少爷降临了。”

褚洪昌一见,走过去扶他过来:“爷爷!”

褚元鼎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孙子,不由神经质地狂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这是我们褚门祖上的保佑、荫福,我早就说过,虎门无犬种!”他说到这儿,带有几分责怪的口吻:“洪昌,这次回来,怎么也不预先打个电报回来?”

“爷爷,你要知道,这是战争年代啊!”褚洪昌怕他听不见,便凑近他的耳朵告诉他:

“爷爷,佐木一郎司令长官的意见要请你出来维

持商界治安,要你担任维持会会长。”

老头子一听,急忙感激涕零地:“多谢司令长官看得起我这个老朽。”佐木一郎非常客气地扶了他一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大沙上:

“老先生,我们为了大东亚的圣战,为了建立东亚新秩序,保卫这个城市的治安,我们的需要大大的合作。”

褚元鼎抖动着八字须:

“只要有利于皇军的事业,我褚某个人肝脑涂地,在屜宋所不惜。”

当天晚上,褚元鼎就以维持会会长的身份在自己公馆的客厅里,宴请佐术一郎,城里的各界名流、军政要人、绅士土豪和商界的一些头面人物,一一莅临,佐木一郎亲自讲了话,从此,这个古城就控制在褚家父子三代人的手掌里了。

褚洪昌从日本回来,真正是在关节眼上解了褚乃盛的围。他觉得自己的厂,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远大理想已是指日可待,在他的面前,展现了一幅金灿灿的美好图景。这几天褚乃盛的脸上总是流露出一种称心如意的快乐,他亲自拟订了一张布告,立即让半阴面贴在厂门口,布告中用了极其温文动听的词句,要原来被裁减的工人统统回厂继续工作,生产照常进行,工钱一律恢复。厂门口也比以前更威风了,褚洪昌从团里抽了半个班,轮流在大门口站岗,名为保卫工厂,实为监视工人,镇压工人的抗日运动。

已是大伏天了。

天空中布满了强烈的阳光。褚乃盛今天头戴一顶高级凉帽,戴了一副墨镜,身上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纺绸长衫,脚上穿一双麂皮皮鞋。他正陪着日本商人,“三井洋行”总经理三井走进芙蓉刺绣厂的工棚参观。

三井看上去不到五十岁,西装革履,剪了个平头,要不是唇上蓄着仁丹须,真看不出他是日本人,一定以为他是一位显贵的中国人。褚洪昌和半阴面也跟在后面。

工棚里,犹如一只烫的火炉,烘得人头眩。褚乃盛和三井不停地用手帕拭着脸上的汗珠,而刺绣的女工们热得不时地用湿毛巾揩汗。工棚外,树上的知了不住的在枝头一声声出破碎的噪音,听了令人更觉得热,心更烦。

三井很有兴趣地看着刺绣工人的操作,褚乃盛陪他走到雪梅的面前。雪梅见是日本人,只当不看见。褚乃盛忙给三井介绍:“这是敝厂最有技艺的女工,绣得一手好绣品,过去亨利洋行就是喜欢她绣的《芙蓉花》、《松鼠偷葡萄》。”

三井总经理很高兴地看了雪梅一眼,又看看她绣的《松鼠偷葡萄》,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说:“确实是能手,有光彩。”褚洪昌在旁用两只金鱼眼觊觎着雪梅,雪梅只顾埋头绣着。她额上的汗随着头濡湿了那两条不浓不淡的秀眉,又慢慢地往下淌,一时密茸茸的汗毛上沾满了细碎的汗珠。

褚洪昌呆呆地张着嘴,贪婪地盯视着她,似乎在惊讶这个厂竟会有这么美的姑娘。他把半阴面拉到一边,低低地问:“这个女工叫什么名字?“谢雪梅。”

“嗯,名字倒不坏,今年多大?”

“二十一岁。”

“结婚没有?”“还没有。听说和芙蓉花样店的剪纸唐有点好。”

褚洪昌听了,兴奋得脸上的粒粒粉刺快要冒出油来:

“大管家,你是知道的,我刚回国,还没有成家,这姑娘倒蛮合我意,你。。。。。”半阴面心领神会:“这,包在我身上。在雪梅的绣架前,三井很在行地问雪梅:“小姐,你绣了多少年了?”

雪梅不愿意抬头,她低声地回答:

“十一年。”

“噢,真了不起,十岁就开始刺绣,真了不起。”三井连声赞叹。

褚乃盛忙插上一句:“这姑娘聪明,我在她身上是化了本钱的。

雪梅听了气愤地瞪了褚乃盛一眼。

三井总经理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只精制的银质烟盒,在烟盒中他小心地拿出一张花样来,平放在刺绣布架上给大家观赏。

这时,褚乃盛和半阴面异口同声地说:

“啊,这不是《丹凤朝阳》吗,这是剪纸绝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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