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后。
下了一场小雨。
天气闷热。
晚饭前夕,徐坤说还是吃点饭吧,待会不好应付。
我摘了几个柏树的果子把玩,回应说不吃了,一来食堂饭菜向来难吃,二来吃了饭没力气。
他也就打消了吃饭的念头。
我俩在升旗台等候,心情烦闷,就像是等一场雨。
久久不至。
蓦地,我有些饿了,后背冷汗直流。
当我们决定去买点吃的零食果腹时,他们来了。
双方话不多说,见面直接开打。
几人平日里较为团结,在升到初二阶段时,已经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战线逐渐拉开,徐坤作为主要冲突对象一挑五,而我则一对三。
对方人员偶有交替,其中他们的头头李春林较为机敏,边缘划水关键时刻出黑脚。
在小学时,像他这样的轻松拿捏。
然而事与愿违,不知道是因为没吃饭还是他变强的缘故,我居然没把他彻底放翻。
他揪着我的衣领,虽屁股着地,但仍能反击,也就是在这时,我头上挨了赵拯一拳,生疼。
我挣脱周贤后,转身去打赵拯,打了两拳,他撤开,李春林想出黑脚,被吓退。
邓富磊却冷不丁往我小腹踹了一脚,换做平时,那种部位受击估计立马就无法动弹,但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痛感全无。
我上前追击,李晓东朝我眼睛上来了一拳,我大怒,反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打倒在地,往肚子上补了两脚。
场面持续混乱,约摸十多分钟后,对方不再进攻,跟他们一伙的初三年级一个人去宿舍拿刀。
(陶燕昆是留级生,这人原是他同学。)
我见势不对,招呼徐坤撤退,嘴里骂骂咧咧,对方没有追来。
来到校门口,我们略过保安直接夺门而出,并且说了此前那句有刀的话要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一班班主任苏有文恰巧听在耳中。
出了学校,我们一路去到种畜场,我们计划买甩棍回去报仇。
可惜,卖甩棍那家小商贩没出摊。
无奈,待情绪平复,我俩返回学校。
一进门便被保安带去盘问,后来我们几个打架的被带到音乐教室,由苏有文主持调解。
对方竟恬不知耻的甩锅,说是我们先动手打人,其中以李春林尤为可耻,竟宣称自己去劝架被打。
那一次,我对人性之险恶有了进一步体会。
没办法,我们也只有表现得比他们更伤。
在我们的一通表演下,周贤父亲带我们去医院,赔付医药费后,双方和解。
这一次经历让我心中的负面情绪疏解大半,因为自此之后,那些喜欢欺负人的家伙有所收敛。
原本,继续保持反抗精神我的命运也许会迎来不同的转机。
可在后来,我的所作所为完全与之背道而驰。
驯良,易成牛马,人活一口气。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对那段时光仍觉莫名其妙,故而想借此机会,说与后来人听:
你怂他欺,你狠他怂,看清你自己,捍卫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