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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季婉犹不知自己的行动早已被他破获，更不知道慕容祈墨时下心里想什么，只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眸子，虽然心内不可避免地生了一丝心虚，但面上却从容应对。

“臣妾身为后宫之首，宫中出了这样大事，臣妾不但未能免皇上担忧，反而要皇上亲自过问，如若臣妾还安然待于未央，臣妾便罪该万死了已”

慕容祈墨听了，也不便再说什么。她每一件事，每一句话，从来都说得头头是道，让他反驳不得的。

季婉优雅地走至他身侧，刚刚挨着坐下，便听内侍慌慌张张地跑来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红药死了！”

“什么？！”慕容祈墨与季婉同时惊呼出声，接着两人面面相觑，目光中满是疑问。

“怎么死的？”慕容祈墨神色中也掩不了一丝焦灼，转问那侍卫。

“回皇上，好象是中了毒！”

红药枉死！

“中毒？臣妾已下旨，承恩宫中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红药却无端死在宫中。红药现正好是此案最重要的人证，当日柳昭仪那碗汤，也正是她送去的，可见，这下毒之人一定在承恩宫中，红药之死，必是杀人灭口，皇上，此事定当严查！”

季婉虽没有明说，但谁都想得明白，红药是渔阳的奴婢，自然是听从渔阳的主意的，如今查到了奴婢，自然很快就查上主子，那时，便真相大白了罪责难逃了。如今把奴婢毒死，死无对证，即使将罪引到她身上，她抵死不认，也是无可奈何的。

慕容祈墨紧抿了唇，一言不发，眼神渐渐寒起来。

……安平召发兵攻城，已是明显的谋逆之罪，慕容祈墨听从众臣意见，废除了安平召左翼王的爵位和安平漠世子齐若如王妃之衔。

朝堂之上，他不顾众臣反对，以德妃曾救过他的命及已有身孕为由，力排众议想禁住众人的嘴巴，但群臣要求废除渔阳名份的奏折仍如雪飞来。

有的甚至以前代大凉国君冯昭南宠信后宫以致倾国来劝谏，并且言词凿凿，说众人九死一生辅助皇上打下江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为了一个女人而置江山不顾！

慕容祈墨见了，仍是雷霆震怒，将它们全部扫落地下，他第一次觉得一心为国的群臣是如此可恨。

他更恨的，是他们将他比作冯昭南！

他不会是冯昭南的！绝对不会！

第二日，慕容祈墨命林德全起草了二份诏书，林德全听了诏书内容后，脸色大变，不由劝说一番，无奈慕容祈墨一意孤行，不肯听信。

林德全无奈，只得按旨拟好后，呈给慕容祈墨加盖玺印。

然后林德全随了慕容祈墨将诏书捧至承恩宫宣读，第一份诏书下时，承恩宫中所有人的脸色刹时展开来，唯有渔阳一言不发。

以红药之死换了一宫人的平安，他也算是徇私了吧？

红药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她究竟是不是真凶，竟不再追究，以畏罪自尽，便草草了事！红药也许是个无辜之人呢？

这些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只是他是一国之君，圣旨已下，谁又说得了什么呢？

第二份诏书仅是对她一人的。她静静等着不相关的人离开，心内忐忑地猜测诏书的内容。

“林德全，宣吧！”待众人全数退下，慕容祈墨冷着脸命令林德全。

林德全应了是，缓缓将明黄色的，绣有双龙戏珠的黄锦展开，用尖细带着苍老的沙哑声音一字一字的念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臣安平召，枉受圣恩罔顾天德，心怀不轨图谋作乱，其女德妃安平氏知情不报助纣为谑，罪该当诛。今圣上体仁宽厚，从轻发落，着去其名位贬居长门宫，钦此。”

你没有说“不”的余地！

渔阳静静地跪听着，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与伤感。这才是他的作风，所谓为了他自己，至此，才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渔阳恬静地直起身来，却感觉到慕容祈墨眼中深沉专注的目光紧紧落在自己脸上。她漠然无视，伸手正要接过林德全手中的圣旨，慕容祈墨却道了声：“慢！”

渔阳转望向他，却见他脸上不知何时已变得狂燥暴怒，严然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她微愣了愣，不知自己又哪里惹恼了他。该气恼的，似乎是她吧？他凭什么一手操纵了她的命运！

有幸逃过一次次暗箭伤身，却无法逃过他一步一步明目张胆的进逼。

她忍让，退避，却仍逃不过被他操控的命运！

他挥挥手，令众人退了出去。

“如果后悔，还来得及……”他走上前来，斜着脸看向她，用淡漠掩饰的眸子里，竟储满期盼！

“哼……有这必要么？”渔阳拼尽力气坚起所有的坚强。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软弱，唯独在他面前，她决不能低下头去。

“好……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我废你入冷宫，你不但不怨恨我，反而很受似的，你怎么能如此漠视我所做的一切？”慕容祈墨咬牙切齿地说完，霍然转身走了出去。

渔阳软软的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绿春忙过来搀，一只脚还未站起，季婉已领着未央宫的几个近身太监宫女进来了，季婉见了，只淡淡说了句：“继续跪着吧，还没完呢……绿春出去！”

渔阳一抬头，见她身后红梅手里托着一只镂花红木托，上面一只如雪瓷碗，碗内半碗浓黑的水汁。又见季婉面色不善，心下就犯了疑。

绿春不肯走，季婉直接命人将她拉出去，绿春挣扎着被拖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