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琼玉道长叫了一声。
齐皇的目光重新浑浊起来:“明玉啊,北疆虽然安稳,但是若是驻军太少,难免让敌国钻了空子。你明日便回去吧。朕这身子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大齐,将来都是太子的。”
太子一党瞬间眼睛亮了,沈庆允站了出来道:“臣定当不负皇上重望,誓死效忠太子!”
随着沈庆允为首的太子党全部跪下,而皇帝旧臣是因皇帝的命令才效忠三皇子,如今听了皇上的话,明显皇帝不会在另立了,即刻站在了太子那一边。剩下的寥寥数人,便是三皇子母家的人,但是他们势力微弱,根本无法与沈氏和旧臣抗衡,也连忙跪下。
三皇子峥御坐在位置上,脸色有些灰白。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三皇子的身上,片刻后,峥御方才从位置上下来,笑着道:“遵父皇的话,儿臣誓死效忠皇兄。”
齐皇大笑起来,整个玉林宴顿时其乐融融。
这一场酒宴,却让整个朝堂翻了一个天。三皇子峥御彻底失势,皇上继续养病,太子监国,却再也没有人敢有异议。
三皇子称病于皇子府中,不再见客,沈家上门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然而江明玉却以士兵联名探亲为由,二十万大军依旧驻扎在齐陵城外,显然这位皇帝的直系亲信也察觉到了齐皇的怪异之处。这般有理有据,太子也不可以强硬理由将他们赶回北疆。
秦家一门三人聚集在屋中,三个人都皱着眉。
片刻后秦王道:“之前秦王府支持三皇子,是因皇上授意。但是秦王府以及秦王手下二十万大军,都是皇上的人。”
“即使皇上被蒙蔽说出的话,秦王也要听从?”秦慕棠的话很直接。
苏却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即使皇帝被蒙蔽了,但是谁也不能证明,那话是齐皇亲口说出的,太子名正言顺,若是再支持三皇子,便是谋反,便是大逆不道。若是太子登基,沈家势大,那么苏家的仇便再也不用报了。
“皇上目光浑浊,犹如木偶,像被控制了一般,而他身后的琼玉道长……”苏却从玉林宴回来后便在思考,如今便将想到的说了出来,“之前太子和沈家便在找一种香料,那种香料可短期让人兴奋,陷入幻觉之中,受人控制。但是那种香料不仅原料难寻,而且还需加入修真之气。琼玉道长乃是道士,所以便可能精通这修真之术。”
秦王和秦慕棠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苏却身上。
苏却顿了片刻继续道:“这修真之术并非天荒夜谈,虽然现在之人根骨愚钝,早已失去了灵气,即使有修真秘籍,往往无法入修真门,即使入了,修为也很低,但是比寻常人还是厉害许多。苏家……便有这修真秘籍。”
沈家从三十年前便开始寻找这修真秘籍,如果说……而这琼玉道长……
无数疑团渐渐连成一条线,答案若隐若现。
秦氏父子从最初的诧异之中很快醒了过来,秦慕棠很快想到了这问题的关键:“阿却可曾习过这修真之术,可否破了那道士用在皇上身上的邪术?”
苏却垂下眸:“但是还需见了皇上再言。”
☆、炼药
太和殿是帝皇所居,然而自从齐皇病重后,太和殿便渐渐冷清下来,每日来的也只有琼玉道长和太子了。
殿门紧闭,两个黑衣侍卫在外面守着,门口处还挂着一个铃铛,风吹起那铃铛却没有发出声响。大殿一片寂静,寂静的令人心慌,似乎殿中根本空无一人。内侍匆匆而至,饭菜从半开的门中递了进去,门很快关上,瞧不见里面的分毫。
殿外扫着树叶的宫女偶尔抬头往那殿门处看去,总觉得一阵阴森森,连忙垂下头认真地扫着地。
大殿之中,青烟中香炉之中缓缓升起,整个屋子中都似弥漫着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紫檀木雕花大床上,齐皇正躺在那处。男人额角的皱纹十分明显,头发也变得微微发白,眉毛皱起,似乎睡得极为不安稳。
那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动了一下,齐皇的手缓缓地放到嘴边,嘴巴缓缓张开,用力地咬了下去!直到闻到鲜血的味道,齐皇突然睁开双眼,清明的目光扫过屋子,待确认屋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便从床上走了下去。齐皇缓缓走到自己的桌案前,在那桌案上坐了片刻,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双手突然伸进了桌案之中,那里竟然有一处暗格……
“皇上,您醒了!”男子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阴冷恐怖,观面容,正是那琼玉道长。
齐皇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手中的东西便滚到了地上,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也不去看那男子一眼。
琼玉道长缓缓地走了过来,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从那丝绸布袋中取出里面的物什,脸上有些失望。
琼玉道长走到香炉边,往那香炉之中添了些香,一脸笑意道:“皇上的身体不宜走动,还是躺着吧。”
齐皇突然抬头瞪了琼玉一眼,在那一刻似乎恢复了往日帝王的气势:“逆贼!”
琼玉道长脸上依旧带着笑:“皇上,快去歇着吧。”
齐皇眼中的清明渐渐淡去,又化作了浑浊一片,缓缓往床边走去,躺到了床上,将被子盖上,闭上眼睛,犹如睡去。
琼玉道长看了齐皇一眼,才缓缓退出了屋,见那守着的内侍,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内侍在琼玉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那香于皇上休养有益,今日为何燃的那般少?”琼玉问道,声音中却透出一股杀气。
内侍猛地跪了下去,朝着琼玉猛磕了两个头:“道长饶命,奴才……是太子殿下吩咐奴才的,说皇上若是好些,那香料便可少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