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卿尴尬的点点头:“好。”
得到回应,君樾随即便抱起少年径直走到了屏风后。
到了地方,苏言卿正等着入水却迟迟不见君樾将他放进浴桶里,疑惑间他不由的抬眸,瞬间对上了君樾有些复杂的眸色。
他诡异的读懂了其中的意思,顿时面红耳赤,急急解释:“已经脱了!直接放我进去就行!”
他不禁也有些庆幸,还好他刚才在被被子里自己先偷偷将亵裤脱了,也幸好他的上衣足够长。
闻言,君樾眸底闪过一抹隐秘的遗憾,随即便顺着苏言卿的意思将他放进了水里,也没忘记注意着避免少年包着纱布的手碰到水。
双腿入水便渐渐蜕变成了鱼尾,苏言卿总算是松了口气。
水流包裹着尾巴,温度也格外的合适,除了君樾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外。
他倒是想让君樾出去等着,但他没那个胆子。
大抵是蛇毒的缘故,苏言卿泡了一会儿就打起了盹儿,接着又过了没多久,他就那么坐在浴桶里沉沉的睡着了。
君樾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等着,见此,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直到后来浴桶里的水差不多有些凉了,见苏言卿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才将人擦干抱回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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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言卿一觉睡到大天亮,睡醒之后才想起来他昨晚好像是在浴桶里睡着的,后面的事情他就都不知道了。
挺好,省的他尴尬了。
又过了一阵,等鬼医来换药的时候,他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手腕上的惨状。
只见他原本纤细的手腕已然肿成了包子,白皙的皮肤也变成了黑紫色,上面还赫然留着两个黑漆漆的血洞,简直吓人。
苏言卿顿时呲牙咧嘴的躲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鬼医看得不禁有些好笑,清楚对方是个不听话的病患,包好伤口后又是一番仔细的叮嘱:“苏侍君,臣昨日虽交代了青竹,但还得再与你仔细说说要注意的地方,三日内若非万不得以绝不可下床走动,尽量也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日日的汤药也不许私自倒掉,还有,伤口要格外小心不许碰水。”
像是担心苏言卿不相信其中厉害,他接着又道:“侍君可莫要看伤口只有那么小便大意了,赤霄羽鳞蛇可是所有蛇类中毒性最大且发作最快的一种,若非昨日君上发现及时且封了你的血脉,等臣来了怕是毒性已然蔓延至你的心脏,那便一切都晚了,向来被赤霄羽鳞蛇咬了都是九死一生,你算是其中十分幸运的一位了。”
“虽然昨日便设法逼出了你体内的大部分蛇毒,但还有蛇毒残留在你血脉中的,所以才要喝药祛毒,不让你走动也是这个原因,若是稍加大意,蛇毒清不干净,怕是会留有后患,伤及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苏言卿顿时又对昨日的凶险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性命关头也不敢任性了,忙不迭诚恳的点点头:“我知道厉害了,这次一定遵从医嘱。”
鬼医这才放心,笑了笑约好明日同一时间来换药后便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想到接下来的两日都只能在床上度过,每天晚上还要请君樾抱他去泡水,苏言卿就觉得绝望。
不过想到君樾救了他一次,他的心情却又有些复杂了。
苏言卿并不觉得君樾有多喜欢他,说实话,他至今仍旧看不清楚君樾的态度。
虽然他本身在情感方面也是个小白,但他总觉得,若是真的喜欢,起码不应该是这样的。
君樾会盯着他喝药,却从不在意他会不会觉得苦,也许递蜜饯只是个很小的事情,但那也代表着对方的关心,可君樾从来没有。
青竹会哄着他吃药,但君樾只会干脆利落的给他一个威慑的眼神。
那人待他,更像是养一只宠物,会关心死活,想起来的时候也会逗弄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管他呢,横竖如今他的小命算是苟住了,君樾既救了他,肯定不会让他轻易死去了。
苏言卿正胡乱想着,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这个时间不会有旁人,定然是青竹来给他送药了。
想到这里,苏言卿毫不犹豫反应迅速的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侍君,药好了。”
青竹端着晾好的汤药进入偏殿,走近榻边一看,却是无奈了。
他们家侍君虽闭着眼睛,但眼皮一直在动,显然是在装睡。
平日还好,一到吃药的时候他家侍君就像个孩子。
青竹无奈之余不禁也有些好笑,只得凑过去小声劝道:“侍君,我知道你没睡,你忘记方才鬼医的嘱咐了吗?余毒未清,需要用药的,否则毒不彻底清干净,会有生命危险的。”
他哪里又不知道嘛,刚才鬼医还一阵耳提面命呢。
只是吃惯了现代的药丸胶囊,他实在是受不了一碗又一碗黑漆漆的苦汤药。
苏言卿睁眼就先叹了口气,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喝了药,然后猛吃了几颗杏脯压苦味。
青竹看着苏言卿吃完药就端着空碗出去了,他还得继续去熬新的药呢。
苏言卿绝望的躺回床上,只觉得人生已经彻底黑暗了。
这些时日他都快变成一个药罐子了!
讨厌,君樾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捏他的脸?
苏言卿决定等君樾下次出现就把玉佩送出去。
无聊之余他便开始等着对方出现,结果等到在床上吃完了清汤寡水的午饭都没见到人。
他还以为君樾今日可能不会来了,不禁有些发愁晚上要怎么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