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早就已经没有了喜欢。
“随便吧,你就当我疯了,”苏南无所谓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苏南本意是说从前被感情左右,一时冲动和俞钦搞上了床,可在俞钦耳里听来,这就是在说他不是第一次和霍闻声睡。
“不是第一次?哈哈哈哈,所以你果然早就和他搞在了一起。”俞钦压抑的怒气彻底爆发,他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只能宣泄似的怒吼,“嘴上说着喜欢我,然后去和别人睡,苏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能这么贱啊。”
在今天之前,俞钦还心存希望,认为苏南只是在跟他生气,他和霍闻声之间也只是自己想多了,苏南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不会以色事人,他只是在跟自己生气,只要好好道歉,好好哄一哄,他们会和好的。
他也喜欢苏南不是吗?他们两情相悦,他们在一起八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结束了?
可这一切都在看到苏南身上霍闻声留下的痕迹,听见苏南亲口承认之后完全颠覆。
哄不好了,喜欢也没用了。
迟来的喜欢比狗贱,他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与自大中,将苏南彻底推远。
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话,苏南竟然没有太多的愤怒,认识这么多年,他多少是了解俞钦的,在愤怒之中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地伤人伤己。
他只觉得疲惫,甚至都懒得去反驳,冷漠地勾起嘴角反问:“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你在这里跳脚,到底谁比较贱啊?”
俞钦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刺破掌心,看向苏南的目光愤怒又痛苦。
苏南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我也没想到在吵了这么多次之后,你还能让我惊喜。”他无力地笑一声,又说,“你甚至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八年在变得恶心,所以别再提了,怪膈应人的。”
见他这副毫不在意的冷淡模样,俞钦的表情几乎要碎掉了,五脏六腑跟着一起扭曲,搅碎一般地发疼。
他嫉妒,愤恨,以及疯狂的不甘,拳头松开又握紧,他在疼痛中清醒。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能接受苏南看轻他们之间的八年,放过他们之间的八年。
那是他和霍闻声相比,唯一的优势了……
“够了,早就该结束了。”酒劲儿完全上来之后,苏南脑袋发沉,手脚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俞钦顺势去捞他的腰,把人一把抱在怀里。
“我错了,南哥,你不要这样对我。”
苏南单手撑着墙壁,想要从他的怀抱脱离,却因为酒劲儿使不上力气,就连斥责都被喘息占据。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踹开,霍闻声沉着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作者有话说:
霍总怒气大爆发!
欲望迷眼
苏南瞬间酒醒了一半,也下意识地推开俞钦。
俞钦还没回神,手上劲儿一松,苏南便踉跄着从他怀抱里脱离。
地板光滑,纤尘不染,只有苏南洗脸时甩出的一些水迹,苏南酒劲儿上来本就有些头重脚轻,此时踩到水渍更是身形不稳。
眼前景象摇晃翻转,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栽倒在地上的时候,胳膊猛地一沉,他以更迅速地姿势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熟悉的沉冷草木气息钻入口鼻。
是霍闻声。
“南哥。”俞钦的惊呼声刚落下,苏南已经在霍闻声的怀里稳住身形。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苏南心有余悸,抬眼便撞上霍闻声黑沉沉的一双眼睛,本能地撑着对方的胸膛站直身体,霍闻声没让,他揽在苏南后腰的手没有移开,而是用力收紧,紧紧把人揽在自己怀里。
“抱歉,”霍闻声开口道,“我等得有些久,没耐心了。”
分明是平静的口吻,说着礼貌得体的话,可苏南却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愠怒和犀利,仿佛他说的不是等太久,而是听太久,忍不了了。
俞钦还死死攥着苏南的衣摆,看向霍闻声的目光充满敌意:“霍总这是要做什么?乘人之危吗?”
霍闻声眼皮轻抬,视线掠过他抓着苏南的手,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问苏南:“尿过了?”
苏南第一次从霍闻声嘴里听到这么不文雅的词,愣了一秒才点头。
“那走吧。”霍闻声说完便要揽着苏南离开,俞钦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南的胳膊。
“别走,南哥,”俞钦几乎恳求,“你不能跟他走。”
苏南被迫停住脚步,在两人拉扯间一动不动,像一桩没有灵魂的木,苍白而无力,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他实在没想到他有一天还要经历这般狗血的场面,新欢和旧爱凑到一块,还是在他最狼狈也最混乱的时候。
命运实在是爱捉弄他,他期盼的从不顺利,他想要避免的,却一件又一件接连发生。
他曾经告诉霍闻声,他和俞钦只是朋友关系,他想要平静地结束这一段纷乱的关系,体面的结束一段过去。霍闻声看破不说破,苏南知道对方是在等他坦白,苏南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他坦白。
可他什么都没等到,现在,此时此刻,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大剌剌地展露在霍闻声面前。
苏南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恼怒,只觉得疲惫,难堪,他本能地看向霍闻声,霍闻声也看着他,眸色深沉,情绪不明。
好几秒后,霍闻声开了口:“自己选。”
苏南有一瞬间的怔然,也有一瞬间的自嘲,然后他甩开了俞钦的手,转头走进霍闻声的怀抱。
他其实没有选择,这似乎是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