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码的要求看似简单,可前提却是要建立在加工厂落成,也就是要杜瑞丰答应不再卡资金和手续,合作可以顺利推进。
杜瑞丰自然是听出来了,可他并不喜欢苏南这点小聪明,倨傲道:“你现在还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此时侍者已经重新将十杯酒摆在了苏南面前,每一杯的酒液甚至比之前还要满。
这小气模样,真让人恶心,可苏南只能忍着苦笑,端起酒杯继续喝。
霍闻声已经看够了这一切,然而他刚要开口说话,另一道声音抢先响起。
“杜总,不如让我来试试吧。”俞钦从宴会厅侧门的方向走到了苏南的身边,和他并肩站在一块。
在苏南去洗手间的时候,俞钦去见了杜夫人,再回到宴会厅时就看到苏南被围观“品酒”,他知道苏南是为了什么,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涌出了无限的后悔,后悔他当初一时糊涂,听了黄有才的话,也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苏南的一切打算,以至于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杜瑞丰没说话,目光轻蔑地看向他俩,李总也要笑不笑地开口:“怎么,小俞总这是要玩什么英雄救美吗?”
俞钦压下了心里的情绪,沉声道:“先前瞒着杜夫人的事都是我的安排,苏南不过是服从公司命令罢了,所以不管是要赔罪,还是要玩游戏,都应该是我来才对。”
苏南皱起了眉头,偏头低声斥了一句:“别来添乱,我能搞定。”
俞钦见他眼尾都红了,心里一阵心疼:“没事,交给我。”说完他便要伸手去拿苏南手里拿那杯几乎盛满的红酒。
苏南没让,躲开时酒杯摇晃,红色的酒液泼洒出来,打湿了他的手腕,留下一片浅淡绯红。
霍闻声的视线停在那抹绯红上。
那点红酒不是泼洒在苏南的腕骨上,而是泼进了霍闻声眼底暂时沉寂的一汪岩浆,轰的一声,火焰蹿起,燃烧掉所有的克制与清醒。
赵自寒刚想调侃霍闻声都快成忍者神龟了,就见男人将手里的红酒杯按在桌上。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足够吸引所有目光,霍闻声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席。
就在众人以为这位太子爷是对这场闹剧厌倦了,所以拂袖而去的时候,霍闻声脚步一转,走到苏南面前停下,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红酒杯,一把扔向了长桌。
“啪”一声脆响,高脚杯猝然撞上剩下的九杯红酒,哗啦啦的碎裂声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接连响起,红酒液泼洒出去,犹如炸开一朵血色狂花,四散飞溅,玻璃碎片闪着冷光,在一片血色中展露危险。
桌上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溅了一脸的酒,离得最近的李总更是从脸到胸口一片血红,活像一只煮红了的猪头,站在他旁边的俞钦也没能幸免,方才碰过苏南的那只手好似血迹斑斑。
全场震惊,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霍闻声,或是茫然或是惊诧。唯一没沾上红酒的苏南也呆呆地看着,脑袋里那丝醉意都消失了。
只有他霍闻声云淡风轻,从容自若地在万众瞩目中牵起苏南的手,然后抽出方巾袋里的手帕,一点一点替他擦干净手腕上沾染的那抹绯红酒渍。
甚至在苏南下意识抽手时,更用力地往前拉了一把,将苏南拉到自己面前,几乎撞进他的怀抱。
“好了,”霍闻声叹息哄道,“别跟我赌气了。”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杜总不重要啊bb们,主要是霍总和点心老师的性格矛盾要处理一下的(′?_?)
你们睡了
霍闻声的声音不高,可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苏南还有点蒙,然后在触及霍闻声眼里的无奈时又莫名其妙涌出了一些心酸,他垂下眼,敛去了所有的难堪与动容。
最先回神的是苏南旁边的俞钦,他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在这瞬间明白苏南昨晚和谁在一起,又是是怎么进入这场宴会。
他期盼着苏南能够躲开,抗拒,可苏南只是安静地接受,是和面对他时截然不同的温顺。
这种区别对待让俞钦咬碎牙根,心痛的无以复加,也愤怒的无以复加。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没有立场阻止,也没有立场抢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霍闻声轻而易举地护住了苏南。
霍闻声替苏南擦完手,正要将手帕丢掉,又想起什么,转身交给了侍者:“洗干净。”
侍者接了手帕离开,宴会厅紧绷的氛围终于开始有了动静。
作为主人家的赵从砺站起身,让侍者上前收拾还在滴答滴答的满桌狼藉,霍闻声却忽然开口:“慢着。”
他站在苏南身边,居高临下地问道:“这游戏不是还没结束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宴会厅的气氛又开始凝固,全场最狼狈的李总伸出去拿毛巾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进也不好退,细看还在轻轻颤抖。
“都给你砸完了,难不成你让人趴桌子上舔啊。”赵自寒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的看好戏。
赵从砺瞪过去,开口喊了一声“闻声”,刚要劝和就听霍闻声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要追究了。
杜瑞丰当即变了脸色,他的确没想到这个苏南和霍闻声是这种关系,这位高深莫测的太子爷甚至会为了替他出头而公开关系,告诉在场所有人,这是他的人,是他护着的人。
杜瑞丰毕竟年长霍闻声十几岁,都能称得上一句长辈了。他对霍家虽有忌惮,却也不是完全任人拿捏的怂货,梗着脖子道:“霍总这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