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鑫撇了撇嘴,「誰知道呢,咱們攤上范進算是倒大霉了。人家高三的都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咱現在還是高二,有什麼必要搞這些啊!」
辛易晴聽他說完,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了這件事。
劉范林確實幹過這種事,但是時間不長,因為太難推行。畢竟大家都忙得不行,哪有能整天在這裡陪讀的家長啊!
總不能辭職就為了自己孩子上學吧?
整個桉賢也找不出幾個有這種底氣的家庭。
明面上抗爭或者表示否定,大部分家長也都不敢,於是就只能感恩戴德地一邊表示諸如「感謝學校為孩子們的學習盡心盡力」或者「老師們都辛苦了,也確實是應該讓我們這些家長出出力氣了」之類的話語,一邊安排出來時間過來陪讀。
剛開始的時候家長們還算是配合,頂多是課堂上無聊極了犯犯困,但也就只有這一點違反了課堂紀律。
可是到了一周的最後兩天,他們一節課能出去接最少一次電話,非但不能達到劉范林想要的督促效果,反而還擾亂了課堂紀律。
仔細一問,這電話也不是家長們想要接的——領導打電話他們能怎麼辦?
於是陪讀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但是現在即便是帶著結果看題目,辛易晴還是要罵一句「有病」!
尤其是剛參加過工作、面對過奇葩領導以後,辛易晴對此更是深有感觸。
她忿忿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地說:「范進腦子進水了吧!整天都想的什麼鬼點子,就想著這樣可以讓家長配合他工作了吧,怎麼不想想家長還有自己的工作!」
何昭昭扭過頭,小聲說和道:「范進也是為了咱們好,想讓咱們成績提高。」
「希望學生成績提高,他可以有很多種方法,讓家長過來陪讀是最不應該也是效率最低的一種。」辛易晴問她:「你知道你家長在後面你還能好好學嗎?」
何昭昭猶豫一下,「嘖」了一聲,說:「不得勁。」
辛易晴又問另外三人:「你們知道後面坐著個同學的家長會是什麼感覺?」
張鑫苦著臉,說:「……我會擔心不知道哪天那裡坐的就是我爸。」
孫不言篤定又悲憤地說:「我絕對會分心,渾身刺撓。」
武萱萱想了想,說:「我對這些倒是無所謂,就是覺得不應該這樣,老師和家長所擔任的社會角色和針對某個學生的責任歸屬劃分雖然有相通,但並不是完全一樣的。」
「對。」辛易晴說:「本來老師和家長就應該是平日裡各司其職、偶爾一些事情上互幫互助的關係,現在怎麼整得好像老師就是要比家長高一級?他們可以是單方面尊重的關係,可以是陌生人的關係,就是不能是現在這樣一方處於絕對明顯低位的關係。都是沒有話語權的悲催打工人,大家都是普通人。」
「這樣很奇怪。想想我爸媽那麼大年紀了還得為了我在老師面前小心翼翼我就難受。」頓了頓,孫不言義憤填膺補充一句:「尤其我還沒犯錯!憑什麼啊!」
何昭昭弱弱地說:「但是我們更沒有辦法。」
張鑫欲哭無淚,「而且我覺得,我爸估計還挺願意的。」
孫不言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給你爺和你奶打電話,讓你爺你奶抽他!讓他支愣起來!」
張鑫險些咬到自己舌頭,「我爺我奶會比我爸還願意你信嗎?」
眾人齊聲感嘆:「唉……」
武萱萱:「煩死了!」
辛易晴:「破事兒真多!」
忽然,張鑫提議:「不然我們抗爭吧?」
武萱萱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沒等你抗爭成功呢,你爸就過來抽你了,然後再樂樂呵呵地坐後面煎熬地陪讀一個星期。」
張鑫:「……算了。」
何昭昭嘆了口氣,「所以我們還是沒有辦法。」
辛易晴努力回憶了一下,在記憶中搜羅關於這件事的前後始末。
如果她沒記錯,王海對於這件事情其實挺有意見,所以他們班學生家長過來陪讀的時候,王海臉色格外得臭。
印象中,孫不言媽媽好像就來過,之後還問過孫不言,你們班主任平時是不是天天罵你們,依據的就是那段陪讀經歷。
最後也是王海率先提出這樣不行,羅列出來一連串家長陪讀帶來的消極影響,然後和沈鶴眠一起,先兵後禮,先硬後軟,哐哐噹噹在劉范林辦公室鬧了一通。其他一些班主任聽說以後,也過去有理有據地嚷嚷了半天。
一群人把劉范林腦袋都嚷嚷大了,才說服劉范林廢除了這項制度。
其實想想也是,就算不說家長過來陪讀影響紀律,老師們也很難歡天喜地地接受這個結果。
辛易晴想著,哪個家長來了以後班主任不得多注意一下啊?再不濟也要和他說說自家孩子在學校的情況吧。
本來高中老師事情就多,班主任則是要更多一些,現在平白無故又多了一項工作,有幾個人會願意?
關鍵,當個麻煩的班主任,一個月也就只能比別的老師多拿五百塊錢工資。
哦,對,自己班的學生被開一張違紀單還要再扣二十。
一個月早出晚歸,拼死拼活,滿打滿算也不一定能拿到這五百塊錢,還得比別的老師多受不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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