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童拉开一道门缝,问道:“这位道友,请问有何要事?”
赵刃语速飞快:“我要见城主。”
两小童对视一眼。眼前修士风尘仆仆,虽则面容俊美,修为也在元婴,可在流光城中却算不得拔尖,当即道:“城主事务繁忙,道友此来,所为何事?我等禀告城主,城主自然会决断。”
偌大的流光城,确实难以打理。赵刃道:“我在流光城发现了血魔大阵。”
两个小童从未听说过血魔大阵,但听名字就知道非同一般,面色沉重,小跑着向内院去了。
不过片刻,小童便回来了:“实在不巧,城主方才外出,归期未定,道友不如以后再来。”
赵刃眉峰紧蹙,但高频率的使用巨型传送阵,耗费的灵石极多,没有城主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做到,只好暂时离去。
旁边的小童见赵刃走远,疑惑道:“城主不是在府中吗?”
“执事说,方才才出去呢。”
“话说,血魔大阵究竟是什麽?”
“听名字挺兇残的,近日当值还是要小心为妙。”
次日,赵刃再来,门口的小童换了两个人,面容更加成熟,修为也从筑基变为金丹。
一见赵刃,便热情地攀谈起来:“城主还未归来呢。道友,你家是哪里的?”
两个金丹修士热情至此,赵刃纵使心急如焚,也知他们无法干涉城主的行程,冷声道:“城主去了哪里,我亲自去找。”
金丹修士脸上堆笑:“道友先回去歇着,至多三日,城主便回来了。”
赵刃等不了:“放我进去找执事,我亲自和执事讲。血魔大阵一出,城中所有人都在劫难逃,事关重大,不可延误,得罪了。”
两个金丹修士拦着赵刃,空气中弥漫着战意,要看就要交战,执事匆忙赶来:“哎哟喂,道友啊,使不得使不得。城主早就知道了血魔大阵,这次出去也是为了此事,如果没有意外,三天就能回来,劳烦道友再等一等。”
耽搁一天,赵刃心中沉重:“行,我再等三天。”
然而三天后,城主依旧没回来。
金丹修士愁苦:“道友啊,这城主不回来,我们也是很忧心的,你就别来添乱了好吗?”
赵刃冷眼瞧了一会儿,抱着剑走开。
两个金丹修士嘀嘀咕咕。这瘟神,可算是走了。
赵刃拐过墙角,施展隐息术,掩藏好自己的气息,翻墙进了城主府,与府中值守的修士们擦肩而过,昂首挺胸,却丝毫没被察觉。
也怪他经验少,方才才发觉城主府的怪异。守门的修士和执事分明是在推脱,不愿意他与城主相见。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守礼。
城主府宽敞气派,赵刃越过回廊,搜寻许久,终于在一处水榭旁找到了打坐修炼的城主。
化神初期,儒雅俊逸。
隐息术自然瞒不过化神修士。赵刃现身:“不知城主为何不肯见我?”
流光城城主睁开双眸,没有丝毫被揭穿的窘迫,意味深长道:“有些事并不是道友想的那样简单。”
赵刃“哦”了一声,摩挲着剑柄,漫不经心:“好好说话,不要藏头露尾。”
城主内心轻蔑,面上不显:“我也是为了流光城的未来着想。啓用传送阵,必定要用城中的极品精髓,然而极品精髓是流光城存续的关键,若没有极品灵髓,流光城必然泯然于衆。”
赵刃没有被他绕进去:“没有现在,何谈未来?”
城主一笑:“城中元婴以上修士都知道血魔大阵,一致决定不啓用巨型传送阵。不知道友你这元婴,究竟是什麽来头?我怎麽知道你不是魔修的卧底?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也敢在本尊的地盘上撒野,真是胆大妄为。”
换作入秘境前,赵刃自然不会在化神修士面前如此放肆。然而此时,他却觉得区区化神,也不过如此。剑修本就强悍,尤其赵刃还在流光城中待了三年。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这三年必然日日泡在朱雀台比武,战力今非昔比。
元婴修士费些气力,能从结界上短暂地撕开一道缝隙逃脱。城主诱惑道:“你去流光城边缘,破开结界,自然性命无忧。”
赵刃嗤笑:“我要走,早就走了。难道元婴以下的修士和凡人,你都不管了吗?”
只有低阶修士和凡人不能离开巨型传送阵,否则便会成为瓮中之鼈。
城主微笑:“我不能毁了流光城。”脱离流光城,他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洞天福地来修炼,更没有骄人的权势与地位。
赵刃明了:“既如此,告辞。”
城主以为他回心转意,低声嘲讽:“还以为多高尚,嘴上说得再好听,还不是该走就走?算你识相。”
赵刃不知不觉间到了陈桂巷,三个小孩叠叠乐一样探头看他,欢呼雀跃:“你可算回来了,好想你。”
分明与他们相处不久,赵刃却觉得分外熟悉。熟悉之中,还透着一丝他也说不清的愤懑遗憾,道:“我再住几日。”
城主已经与高阶修士联合,不愿意开啓巨型传送阵。
赵刃却不认为没有反击之力。低阶修士与凡人虽则与高阶修士差距较大,但胜在人数远多于后者。如果城主的计划被他们知道,流光城一定会大乱。
面对巨大的压力,城主能否守住不用极品灵髓另说,但巨型传送阵一定会打开,以便为流光城留出弹性空间,不至于让城中人因绝望而暴乱。
赵刃唯一庆幸的是,城主以为自己已经放弃,暂时不会对自己太过防备,这反而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仅仅一夜过去,每个修士都在自家门口发现了一枚神秘的传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