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倒是不疼,可是你是谁啊?
林成想问,但那男子已经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妈,三儿醒了,嗯,看起来没事。……好,你们不用来了。”
转脸嘱咐了一句:“三儿,你乖乖躺着,我去问问医生。”就走出了病房。
林成依旧一头雾水,可是此刻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要上厕所……
挣扎着下地,腿还发软。怎么视线所触及的感觉……个子好像长高了些?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手软地扯下病服掏出家伙,嘘——终于舒服的叹了一声。
人放完水,周身都爽快许多。林成打开水龙头洗手,看见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里,显示出一个皮肤白皙、脸孔精致的男生,愣了,“裴亦萧?”
这清亮的嗓音!是自己发出的?
林成真的慌了,回头看,没有人,镜子里就只有一个人!时尚的发型,大大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柔润的嘴唇,这就是裴亦萧那副好皮相!
抬手摸脸,镜子里的男生细长的手指也抚摸在脸蛋上,眼睛瞪圆。
我的妈呀!
林成要昏了。
大门被推开,刚才眼镜男的声音响起来,“三儿……咦,去哪了?上厕所?”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林成强撑着不露出恐惧的神色打开门,上下牙不由自主的打着架。
早听说裴亦萧有两个哥哥,大哥在下面的文昌市当副市长历练,二哥是中央检察院办公厅综合处干事,皆能干。眼镜男的模样,想必是那二哥。
“二哥……”林成不傻,他不会说不该说的话,“我……我头疼……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裴亦鸣一听急了,小弟煞白的脸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裴亦萧前天在高速路飙车,速度太快飞出了护栏,所幸下面并不是陡峭的山崖,只是一个小坡,车子撞在树上就停了下来,由于系着安全带,人也没怎么伤着,只有左手臂骨折。可是就是昏迷不醒,躺了整整一天。医生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昨天家人守了一天,今天裴亦鸣过来先看看。哪知小弟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王大夫,他这是怎么回事?”裴亦鸣是和医生一起到病房的。
“这种情况不好解释。昨天全身检查都没有问题,一切正常,只能说,也许是因为撞车,一时大脑的应激机制启动,屏蔽了记忆机制,造成记忆混乱和丢失。不过没关系,只要好好养养,没准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了。这种案例也不少。”
“好吧,”裴亦鸣将信将疑,“那他这种情况是不是还需要住院?”
“不用不用,可以回家养着,半个月后来拆石膏就行。”
林成,现在该叫做裴亦萧了,他只能装着虚弱的样子,跟着裴亦鸣回了家。
裴家在他以往想不敢想的政府大院里,门口有门卫,复式楼房,装修得甚至有些老气,却处处透露着典雅和大方。裴家二老正等着他的消息,看他满脸苍白的回来,问了两声,听他说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倒也不惊奇,觉得他没什么问题了,就不管了。
裴亦鸣也去上班了。
站在裴亦萧的房间里,恍如一梦。
裴亦萧的屋子很整洁,床超大,电脑是苹果的,书柜里的相册有裴亦萧小时候的照片,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像个女孩儿。衣柜是个小房间,一拉开,琳琅满目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名牌,更有林成基本从不使用的各种饰品配件。
把自己的身体摔在裴亦萧的床上,眼皮有点撑不开了。好吧,睡一觉,就当是个梦……
裴亦萧是被裴亦鸣叫醒的。
不得不承认,当他看到裴亦鸣的脸的时候,心里是一种叫做高兴的情绪。
是的。高兴。
也就是说,他没死。那天他傻头傻脑冲出去伸手接李瑶的时候,其实已经后悔了,但是没等他让开,李瑶已经砸在了他的身上。他还年轻,还没毕业,还没工作,还没报答父母,还没结婚,还没成为一个“好爹”,大好的时光戛然而止,谁愿意?能够重新来一次,重新活一回,为什么不高兴?
更多的是窃喜。
裴亦萧是谁?成为了裴亦萧,也就意味着以往裴亦萧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下楼的时候,看着裴家父母和裴二哥的眼神,他愧疚了一下,但是这种情绪很快便消逝了。
好吧,既然重生为了裴亦萧,那么就好好地做这个人吧!
新生的裴亦萧渐渐回过味儿,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然而,既然成为了另一个人,那不管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都要照单全收,容不得一点拒绝。
只是他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林成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甚至是一种中大奖的感受。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原则和志气。
又是跳楼
“二哥,我觉得没什么事了,明天去上学吧。”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其他三个人都呆愣地向裴亦萧看过来。
裴亦萧没意识到什么,还在用筷子夹排骨。
半晌,裴母欣喜地笑了,“这孩子,转性了?”
裴家三太子,从小没少让父母操心。别看长得俊美潇洒,内里就是一堆碎糠!说他不学无术还是轻的了,整个儿就是一个废材。你说他什么都不懂吧,他懂喝酒、懂赌博、懂得京城旮旮旯旯哪里好玩好乐,可就是不懂读书。
裴家父母本来已对这个小儿子不抱希望了,——反正他们已经有两个上进的儿子,知足了,谁家没点闹心的事儿?至于小儿子,就让他玩着吧,难道他两个哥哥以后会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