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一声,犹豫道:“郡主留步。”
“林大人有什么事吗?”
“呃……”见到这位郡主的脸色,林大人竟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得拱手,“无事,是下官鲁莽了。”
眼见阿绵就要离开,马车上的人终于沉声开口,“安仪。”
他唤的是封号,听着似带不悦,只有阿绵才听出里面的服软。
阿绵故作诧异道:“原来是太子殿下,之前臣女不知,失了礼数,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装,安仪郡主你再装。旁人眼观鼻耳观心,暗暗瞅着这场好戏。
“无事。”太子再度开口,“安仪,上来。”
大庭广众之下,阿绵也不好公然违抗太子,只得闷闷不乐走了过去。
果然狡诈,特地挑了这个时候来逮她。直到掀帘坐进去,阿绵都还别开眼,不去看正中间坐着极具威仪的太子。
太子无奈,“还真准备不理我了?”
王泉是知道他这份心思的,前几日琢磨不透时,太子实在无人可诉,便与王泉说了一番,王泉说得好听,“太子殿下,这是好事啊。郡主只是羞怒,并非真的生气,若是真心不悦,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似躲非躲,欲拒还迎。”
然后还提议太子趁这个机会来守郡主,众目睽睽之下,郡主肯定也不敢不跟他回宫。
若是被阿绵知道王泉这些话,定会怒得暴揍他一顿,还欲拒还迎,先揍得他‘欲拒还迎’!
“男女授受不亲,太子还是离远些吧。”阿绵往后坐了些,鼓着两腮,像个气呼呼的小动物。
太子看着有趣,很想戳上一戳,但周围都有人,便命侍从去告诉了朱氏和林大人一声,他要带郡主回宫了,令他们不必相送。
马车缓缓驶离,朱氏目瞪口呆,带着阿绵来了一次林府,人就又丢皇宫去了,回去二叔二嫂铁定要埋怨她了。
“父皇有事。”太子忽然一本正经道。
阿绵果然立刻转头,满脸担忧,“陛下怎么了?”
太子顿觉有些不是滋味,他怎么觉得……自家父皇在阿绵心中地位远高于自己呢?
见他不做声,只目光深远地看自己,阿绵急了,“难道又犯病了?马车怎么这么慢,太子哥哥,让他们快些。”
唔……太子伸出长臂拦住,阿绵正好撞上去,他唇角一斜,“父皇酒瘾和病都犯了,你又不在身旁,孤拦着他,他可每日叫着要砍孤呢。”
他话中有几分小委屈,还露出额头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给阿绵看,“父皇撞的。”
这也是王泉说的,他说太子殿下平日太强势,但对着郡主这般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有时就该示示弱,才能让她心软,进而卸下心房。
太子也不知王泉这去了势的公公是如何知道这么多哄女孩儿的招数,不过听着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便决定试试。
上次父皇在场时不就是这么用的?
阿绵眼角一抽,“真是好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