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太子少年时,是很少随身佩剑的。
难道这就是睡不好的原因?阿绵瞥见他眼内的红丝,不由心疼。
“让孤枕在你膝上吗?”太子嘴角上扬,坏心地将她指尖按在剑身上,“不然硬邦邦的,孤可睡不着。”
阿绵笑看他,许是这些年被言语调侃惯了,对这种话语也丝毫不恼,“我是不介意,就怕太子哥哥嫌弃我。”
太子一哂,不再逗她,“小五出去了?”
“嗯……”阿绵眼眸微转,“五姐姐去净手了。”
“一刻也消停不了。”太子起身,颀长的身形瞬间盖过了阿绵投在屏风上的影子,“云珠,出去跟着五公主。”
先前还在咿咿呀呀唱曲儿的女子立刻止住,应声出门去,只留下那弹琴的女子仍在指间轻拢慢捻,随袅袅香烟奏曲。
转头对上阿绵,见她因惊诧而瞪大的杏眸水润润的,太子不由笑道:“真当孤是带你们来听曲儿的?”
阿绵这才忆起,宁清惋自到来这后便露出了一股了然无趣的神情,随后更是迫不及待地寻借口出去了。
原来这里都是太子手下的人……
她嗯了声,不紧不慢喝了口这里特制的香露,“原先不知,现在知道了。”
“太子哥哥要办什么事?”
“自然是要事。”太子对屏风后打了个手势,忽然牵起阿绵的手朝壁画前走去。
阿绵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去,差点没撞上他后背,气恼地挠了挠他手心,然而她的力道对太子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他手掌宽厚温热,抓得很紧,让她歇了挣开的心思。
果然,壁画下另有机关,他在花瓶上转了两下,古董架便缓缓移开,正是隔壁的房间。
绕梁阁雅间设置得很特别,每一间呈阶梯状下沿,中间由实心墙壁隔开。
太子示意她噤声,带着阿绵步至壁前,透着这层不薄的墙壁,阿绵发现竟能隐约听到另一边的声音。
那边似乎有一对男女,男子声音有些耳熟,阿绵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似乎是大皇子,他声音十分雄厚,很有特色。
唔……要事便是来听大皇子的壁角?
阿绵耳力不如太子,不知道里面在谈些什么,也听不出女子是谁,听了会儿便开始无聊地绕着太子腰间的剑穗玩。
缠绕间,她不经意碰到太子腰侧,便感觉他身体僵了一瞬,这反应甚是少见。
正打着坏主意想再去戳一戳,她这只手就也被抓了过去,太子无声道:“当心孤揍你。”
阿绵抖了抖,不由忆起幼时被某人熊揍的时光,顿时乖顺无比地站定。
过了会儿,那女子似乎呜呜哭了起来,哀怨怜人,大皇子也开始小意安慰,两人声音都渐渐低下去。
阿绵凑近了些,几乎靠着太子胸膛,可除了一些语气她竟真的听不到一个清晰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