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阁下”安塞尔猛然起身,“这是庭审,您带这么一大群人来这是做什么维默尔大校目前还没有定罪呢。”
你又要给我增加什么工作量了啊
雷恩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位上坐着的弗雷施和一脸“我为什么也在这儿”的露西亚斐迪茨。
然后他咧开嘴,阴森森地用舌尖舔了舔犬齿,然后说“家属陪审,合法合规的。”
安塞尔“”
秘书长一口血憋嗓子里,眼睁睁看着雷恩极其嚣张地领着那一大群自封的“家属”,整整齐齐挤进了观众席。这些人全是精锐部队的、或者是精锐部队的老师们,往那里一坐,整个场地充满了凛冽肃杀之气,感觉不是庭审,而是大决战的战前会议似的。
雷恩的亲卫队甚至还按照元帅出行的安全规范要求,在场地边缘挺拔地站成一排。
安塞尔在心里猛翻无数白眼,骂了无数遍雷恩你个憋疯了的陈年老o离这么远都闻到这倒霉舰长满身的巧克力味了
所有人落座之后,维默尔上将、斐迪茨上将从门外走进,各自带着警卫,一言不,同样坐到了观众席。
审判长冷汗如雨,但还是敬业地问了句“维默尔上将作为家属,理应旁听,但斐迪茨上将您是”
女将军温和客气地回答“我虽然不是家属,但大家都知道,维默尔少爷正在热烈追求我家的露西亚,露西亚还是一度答应了追求的,所以做母亲的不能不来现场。”
于是审判长无法反驳,只好蔫巴巴转回来,客客气气对林敬也说“请您到被控人的席位。”
林敬也几乎是整个场地里最平静的人,他依言走向场地中的位置站定。他身上似乎自带一种优雅与凌厉并存的气质,哪怕那是个被控诉人站的带栅栏门的站立点,他走进去时,那里好像就变成了指挥官的席位。
按规定法警应该站在两侧,随时准备应对突情况,或者准备在罪名成立时第一时间防止被控人反抗。
但法警们的脑子里整齐地闪过这俊秀青年一人连败二十人的场景,默默缩在场地边没动。
审判长“被反控的林舰长已经到位,庭审可以开始,带控告人入庭。”
观众席上的维默尔上将猛地握紧了双拳。
伊狄尔特维默尔从法庭侧门被警卫带入,他穿着在押嫌犯的服装,一头平日里精心打理得亮闪闪的金也有些枯萎,短短几日他似乎消瘦了许多,脸上冒出一层胡茬,眼下还拖着两只黑眼袋。
与他一起入场的竟然还有科学院的院长黎江。
黎江对场内黑压压的人群视而不见,直接把一份伊狄尔特的化验数据递给审判席上的秘书,然后就自顾自走到陪审席。
反而是原本踌躇满志的伊狄尔特在进场后立刻瞳孔放大,脚下生根一样站在原地,看向了不远处的人。
他又一次见到林敬也了。
那张脸还是和记忆里的没有什么差别,与他在蔚蓝门前看到的时候一般无二,但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那青年不再把一头黑规规矩矩束在脑后,就任由那些墨色的丝散落下来;他也不再用美瞳挡住他那残缺的眼睛,澄澈的蓝色透过那枚造型精致的镜片,通透得像晴空。
但这些不会让伊狄尔特有多么震撼,毕竟是订过婚的关系,他知道林敬也真实的长相,那个该死的beta的确有一张漂亮得更胜于oga的脸,甚至领到都年轻世家子弟的宴会上,都足可以碾压那些漂亮o。若不是看着那脸还不错,伊狄尔特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答应联姻的。
但那个人没有穿着他印象里的商务装,那些古板老派的服装本来就是他煽动林路买的,让不少贵族子弟嘲笑了很多次;但也更不是他见过一次、并为之得意的文职军服。
那人穿了一身外骨骼。
黑色的、冰冷的、胸口印有星辰与剑的纹章。
天穹之剑的纹章。
“是你”
伊狄尔特的喉咙里无意识地挤出细微的声音。
“一开始就是你那天的考官也是你是你算计好的”
站在位置上的林敬也安静侧目,眼角眉梢在伊狄尔特眼里分明带了些微的愉悦与十足的嘲笑。
“居然全是你干的”
警卫立刻抓住伊狄尔特身上的束具,陪审团里的黎江冷冰冰地骂“你们也是靠关系应聘上的吗药我没给你们吗,愣着干什么呢”
于是警卫惊恐地反应过来,急忙摸出一支注射器,猛地戳在伊狄尔特青筋暴起的脖颈上,高台上的维默尔将军早已面色可怖,却强压了怒火继续看着。
药是黎江的团队做的,用于稳定伊狄尔特那脆得像薄煎饼似的精神力,以防他真的因为违禁药品而精神失常,导致这重要线索就此崩断。
这药里含镇定,所以伊狄尔特很快安静下来,恢复到了可以沟通的状态,被警卫塞进了控告人的位置。
审判长终于得以开口问“伊狄尔特维默尔大校,你提出反向控诉,称替学一事是由林敬也舰长主使的”
他是磕巴了一下才使用了舰长的头衔,因为林敬也目前正式的军衔是文职中校,但天穹之剑的舰长都是少将级别,审判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喊,于是只好选了个稳妥的。
反正舰长升职还是舰长。
伊狄尔特脖子和额角的青筋仍在微微抽动,但情绪好歹是平静了,他回答“是的,审判长阁下。”
审判长“你早先提交的证据,是你的个人智脑终端”
伊狄尔特重新找回信心,他挺起胸膛,铿锵地回答“是的我的智脑设备一直有自动备份,您登入云端,可以看到十一年前六月七号的信息记录,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天,林敬也给我消息,要求代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