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确实被这个梦吓得够呛,也不管酸枣树扎不扎腿,直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说他上有老,下虽然没小,但以后还是会有的,求老鼠大仙慈悲,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以后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祭拜它,让秃头老鼠放过自己。
胖虎这些说辞也不知从哪儿学到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后,胖虎的负罪感终于减少,被我扶起后,膝盖处扎了好几根酸枣刺。
有些事情的确需要拜拜才能解了心中晦气,经过这一道歉,胖虎恢复正常,跟什么事都没生一样。
我们俩在野地里掏了半天的蚂蚁窝,眼瞅着中午饭点到了,才双双往村里走。
“哈哈……呜呜……”
我和胖虎刚回到村口,老远看到一大群村民围成一团,一阵又是哭又是笑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也不知道生什么事儿了,我们俩就围了上去。
往里面钻的时候,才从村里人三三两两的言论中知道王婶疯了。
王婶住在马叔家隔壁,他们俩是村子公认的卧龙凤雏。
一个是百事通,一个是出了名的嚼舌根。
本来没有的事但凡经过王婶的嘴巴,就会变成天大的事情。
那天村里人闯进我家便是王婶怂恿的,在我爷爷灵堂外差点被胡魅灵撕烂嘴的就是她,马叔和老母羊乱搞的消息也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现在王婶疯了,可真应了坏人自有天收这句话。
等我来到最前面才看到王婶瘫坐在地,拍着大腿一会笑一会哭。
说她想男人了,好几十年都没碰过男人,她现在就想洞房,感受一下男人是什么滋味儿。
这番不知羞耻的言论听得妇女们面红耳赤,男人们则起哄大笑,我们一帮孩子也跟着长辈们调侃着问王婶和男人睡觉是什么滋味儿。
王婶用手把脸一挡,羞涩地跟个小姑娘似得,说她也不知道,她还没有尝试过呢。
这番扭捏的话再次引来全场大笑。
王婶和王叔结婚三十多年,孩子都在城里结婚买房,现在却装得跟个清纯小姑娘一样。
大人们很快便分析出了结果。
王婶不知哪儿受到了刺激,非但疯了,把自己结婚生子的事情也忘了。
“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在这里啥疯呢?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一天天的,不嫌丢人现眼我还嫌丢人!”
一声怒喝响起,人群顿时骚乱起来。
正在城里务工的王叔赶了回来,吹胡子瞪眼地冲到王婶身前死命把她往家里拉扯。
“啊……臭流氓,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你快点放开我!”
王婶尖叫着甩开王叔的手,一边吐口水一边死命地打滚撒泼,场面极其壮观。
王叔气极,却也无可奈何,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我是哪儿点没按着你心意?你这样让我丢人,你把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呦!”
“王哥,你也别怪嫂子,嫂子想重新找个老伴,你就让她找个呗!”
“嫂子,是不是王哥满足不了你的需求了!”
“哈哈,王哥,不服老不行啊!”
农村很少遇到重大的事情,今天王婶折腾这么一出,加上她以前的为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帮忙,全都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幸灾乐祸的打趣起来。
王叔脸变得铁青,狠狠跺脚,又打算把王婶拉回去,谁料却被王婶死命咬了一口,当场鲜血横流。
王婶咬了人还装可怜:“你这个坏人,我不跟你走!”
王叔摁着伤口骂道:“你真是疯了,我是你男人,你不跟我走跟谁走?”
“哼,你一把年纪还想当我男人?我才不愿意呢,我要找个年轻的,才看不上你呢!”
王婶哼哼着朝人群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猛地举起手朝我指来,高兴叫道:“嘿嘿,我要他,我要他当我男人!”
我差点跳起来,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这么多年轻力壮的不选,非得选我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我正要往人群里面躲,可匆匆一眼,我看到王婶指向我的手指上,套着一枚黄澄澄的金戒指。
我一时懵,也忘了躲闪。
这枚金戒指和我扔进草丛那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