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一梅师伯回忆,这是关于被世人尊称为天法道人吴先生曾经的一段往事。
有一年中秋,年纪尚轻的吴先生去一位东北朋友家做客,这位东北朋友在他们那块儿可谓是一方土霸王,仅姨太太就有七八个,每一个都年轻貌美身体健康,吴先生的这位地主朋友也有三十好几了,却一直无所出,直到有天这位地主朋友醉酒,深知吴先生的能力群,这才向吴先生袒露了自己的苦衷,希望得到吴先生的帮助。
原来这地主朋友也不是无后,七年前,地主朋友的第二房姨太太就曾为他诞下了一名长子,这位小少爷随了母亲的长相,是个漂亮的孩子,小少爷的下巴上长着一颗血红色的小痣,地主朋友当时就觉得这颗痣很眼熟,但地主朋友被初为人父的幸福感冲昏了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更没多想,谁料一切只是个开始,随着小少爷的长大,事情渐渐变得有些诡异了。
第一次现小少爷会梦游是在他的三岁生日时,当天为了给小少爷庆生,地主朋友阔气地在自己的大院中摆了几百座流水席,只要愿意来恭贺的,都能免费吃上一顿山珍海味,吸引了当地很多人来朝贺,可谓是热闹非凡。
席间,小少爷的姥姥一时兴起,就在筷子上沾了些烧酒喂给小少爷,寓意本是好的,希望小少爷长成个豪爽的东北汉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也不知小少爷是对酒精敏感还是其他,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见小少爷只是睡着了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地主朋友也就没多想,吩咐平日里照顾孩小少爷的奶娘将小少爷送回房中照料。
可曾想,奇怪的事情就生了。
半夜,奶娘翻身摸床侧,现床榻空空,身旁的小少爷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床上,顿时惊醒的奶娘立马点了油灯,四下扫视,现房门大开,全然没了小少爷的踪影,害怕受罚的奶娘也没敢叫醒醉酒的地主朋友,只是通报了大太太,大太太也是一惊,连忙穿衣起身带着几个熟悉的下人开始寻找起来,可怎么也没找着,无奈之下这才惊动了地主朋友。
在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大规模地毯式搜寻后,终于在后山一处荒凉的墓地中找到小少爷,此时的小少爷双眼紧闭,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土,手里拎着一把比他还高的铲子,对着一处土坟,一下接一下地刨着,稚嫩的小手早已磨破了皮,鲜血顺着铲身往下流,小少爷却是毫无知觉,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画面一度看起来相当诡异。
见此场景,地主朋友一方面被吓得不行,另一方面也是心疼至极,毕竟那是自己捧在手心中都怕化了的宝贝疙瘩,地主朋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小少爷就往回走,孩子毕竟是孩子,哪里是大人的对手,虽然拗不过自己的父亲,但小少爷仍旧死命挣扎,口中不停失声尖叫,说什么要找回自己,整个过程,小少爷双眼都是紧闭着的,但却像都能看见一般。
好不容易将小少爷弄回了大院,小少爷也不哭闹了,折腾累了便沉沉睡去,这一睡是便十来天,地主朋友心急如焚,是郎中也请了,是道士也来了,仍旧没有办法,半个月后,不知什么原因,小少爷自己就给醒了,除了身体虚弱一点外,又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地主朋友问过很多次,小少爷对之前生的事情毫无印象,地主朋友以为只是喝酒造成的睡眠障碍,醒了便相安无事了,可是,事情却没有地主朋友想象中那么简单。
地主朋友现,随着年纪的增大,只要有一点外物刺激,小少爷便会梦游,期间好几次甚至会提刀砍人,针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生母二姨太,弄得二姨太是伤心欲绝,寝食难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无奈之下地主朋友只有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二三十里外的寺庙中静养,自此以后,这小少爷虽不时还会梦游,但是伤人事件再也没有生过了,这一送就是四年,四年间,地主朋友和二姨太也去看过几次小少爷,但是都被主持婉言回绝了。
“那这地主朋友这么多房姨太太,就没想再生几个吗?是因为对这二姨太深情如此,不该吧”余淮生听得是津津有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当时的医疗条件没有如今这么达,不知是不是患上什么生不出孩子的病,也可能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导致,这地主朋友再没了子嗣,小少爷也成了地主朋友唯一的后代,所以,地主朋友才会找到师傅他老人家,希望他老人家能出手帮一下咯!”一梅师伯转到后面酒柜前,研究半天后,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地顺了一瓶洋酒,也不问蔺家主的意见,就开始自顾自地独饮起来,蔺家主虽是有些肉疼,碍于一梅师伯毕竟是贵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每次一梅师伯吞下一口酒,蔺家主的眼皮就止不住地跳一下,想来,一梅师伯顺来的这瓶洋酒一定价值不菲。
“那。。。一梅先生,天法道人他老人家可否应下这个请求?”李航博开口,连姓氏也不敢提,只是叫了尊称,天法道人可是千年难遇的法能者,名讳哪里是这些别派后人能随意提起的,包括余淮生,也只是知道这位师祖姓吴,全名为何也是个谜,余淮生好奇问过一次师傅,就因为这一问,被一向包容自己的师傅罚跪了三天三夜,现在想起来,余淮生都觉得心有余悸。
“那会儿的师傅多年轻呀,年少轻狂着呢,不要说是个梦魇,就算来的是地狱魔王,师傅他老人家也是大扇一挥,任凭他千军万马,哪是下饭菜呀,嗝。。。”虽是没有醉酒,但多少有些上头,一梅师伯此时的脸庞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红晕,仿佛熟透了的苹果,说话也开始没轻没重,竟然有胆调侃起天法道人来了,毕竟还有同行在,坐在一旁的余淮生觉得有些丢脸,是想制止又不敢说,不由得将脑袋埋下几分。
“对哈,我记得传闻中天法道人的法器是把蒲扇?”蔺家主好奇地看向余淮生。
这一问是有私心的,蔺家主的法器正是那炫彩砗磲,奈何砗磲虽是通灵但毒性太强,蔺家主研究多年也没有找到解决之法,多年来也只有通过手套才能驱使,见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蔺家主心里盘算,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子对自己砗磲的毒性免疫,脑袋也不像太灵光的,于是想趁热打铁,看能不能在余淮生或是一梅师伯这里打听到一点不通外人的秘术,好解了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结。
“的确是把蒲扇,但是我听师傅说,至师祖他老人家坐化后,这把蒲扇也就凭空消失了,不知是不是随着师祖去了,这算是师傅的一桩憾事吧!”余淮生并未察觉到蔺家主的问话别有深意,但是。就算蔺家主是在套话,余淮生也不在意,这毕竟是事实,况且,余淮生也不相信这死物难道真的会长了脚自己走掉,还是会像电影中那样化成一溜烟消失不见,其中定有蹊跷,如果有机会,余淮生也想找回蒲扇,算是了了师傅的遗愿吧。
“不见了?”听闻,李航博也是大吃一惊,这般宝物,要是放在南相,一定是被视若珍宝地好生收藏起来的。
“师傅说了,蒲扇有灵性,只要法身还在,蒲扇是会自己找寻到新主人的,就算是有心之人得了这把法器,也是无法驱使的,拿在手中的威能不及师傅的万分之一,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随缘吧,瞎操什么心,是吧?”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有意打断这段相对隐私的谈话,只见一梅师伯伸出圆圆的小脸蛋,挡在了余淮生和蔺家主之间,轻描淡写地做了个总结,就此,蔺家主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关于蒲扇的任何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