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来对作者就是我,及《相士》的支持,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小说,很多地方都还考虑得不是很完善,能看到第43章作者有话说的读者朋友,对于我本人来说已经是给予了最大、最暖心的支持了。
其次,我想聊聊为何突然会增加这个章节,因为故事开始我是以余淮生的第一视角去讲述的这个故事,但随着故事情节的越深入,我渐渐现,因为人物和场景的不断丰富,主人公余淮生的第一视角已经无法全面阐述故事的情节,会把本该更加丰富的故事内容压缩,在停更一段时间以后,经过反复的思想挣扎,最终决定后续的故事从第二章开始,叙述方式也从第一章的余淮生视角变为第三视角,希望突然更改的叙述方式不会给读者朋友们带来困扰。
最后,我想讲讲《相士》这本书的灵感来源。
记得是前年,我和家里人一起去到老家道真(少数民族聚居地)过年,遇到其中一个叔父,我们那边也叫幺爸,我是典型的幺房出长辈,虽然这个人是我叔父,但是,年龄七十有余,胡子花白,牙齿稀缺,走路岣嵝。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边的老人一个一个离去,叔父提议,将剩下的几位老人都请来家中聚一聚。
在邀请的老人名单中,其中有一位百岁老人,由于辈分太高,无论男女老少都尊称其为凤奶奶,凤奶奶性格有些孤僻,常年居住在老家通河再往里走的大山中,驱车从通河到县里得耗费近一个小时,本就是过节,再加上叔父很坚持,商量以后,决定由我还有叔父家的堂弟一起去接这位高寿老人,堂弟小时候在凤奶奶家住过,感情不错。
虽然县里已经全面落实了村村通路的政策,但凤奶奶住的地方是老房子,汽车并不能直接到楼下,于是,我和堂弟便将汽车停在路口,步行上山。堂弟也是通河人,只是出来得早,期间也很少回去,还好去通河就一条道,不会走错,即便这样,下车以后我还是反复询问堂弟,是不是认错路了,堂弟摇头,说虽然这一带他很少来,但是路边这棵杨梅树是怎么也不会记错的,通河到处都是杨梅树,但是,像是这样一棵顶五棵的巨大果树,属实难见,只要见过的人都会有印象。
在跨过两个田坎以后,终于到达了凤奶奶的小院,小院属实很普通,百年老树搭的房子,已经黑脱落的红漆,二层小楼,有个水泥地小院,院里养着好几只母鸡,还有一条身体圆润的下司犬,小院四周种得有些蔬菜,植物浓密,看起来欣欣向荣,并不像是独居老人居住小院该有的模样。
“凤奶奶以前还要出去县里溜达溜达,后来随着子女的相继去世,孙辈也只剩一个男丁,现在定居在江苏那边,很多年都不回来一次,要不是这次叔父坚持,我也有一两年没见着她老人家了,不知道身体如何?”堂弟一边走一边解释。
“一个独居老人,还上了岁数,能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和堂弟寻了一圈,大门上锁,人并不在家,我皱皱眉,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这些子子孙孙心中怎么想的,放的哪门子心呀。
“哈哈哈”堂弟皮肤略黑,一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神很清澈:“堂哥,我知道,你有顾虑是正常的,但是你放心,我们几个亲戚,包括村里的村干部,还有那个好几年不出现的孙子都来劝过、看过,可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犟,有思乡的情节,根本不愿意离开,我们没办法,看到老人家身体健康能吃能睡的份上,精神清醒,生活问题也不大,所以呢,居委会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由凤奶奶的直系子孙和居委会一人一半,出钱请护工上门,每天都过来看看帮帮忙,要是有什么突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居委会,及时处理问题”
“可是。。。”一个过百的老人,就算身体再好,住在这种上厕所都不方便的地方,我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我心里仍旧有些质疑。
“这不是小6子家的儿娃子吗?”正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声音虽然充满了年代感,但是响亮,中气十足,听起来很有朝气的模样。
我转过身,见一位身材娇小、头戴少数民族头巾的老年妇女站在我和堂弟身后,要是没错,这便是堂弟和叔父口中的凤奶奶,一位独居的百岁老人。
这位百岁老人再一次令我震惊,我暗自打量面前站着的老人,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气色却极好,嘴唇红润,眼球也没有老人独有的浑浊,凤奶奶身体虽然有些卷缩,但腰板却很硬朗,再加上笑起来满口健康的牙齿,我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哪里像是过了百岁的人,相对叔父,凤奶奶更像是只有六七十岁初入老年的状态。
“凤奶奶,你去哪儿了?”堂弟笑嘻嘻,上前便想搀扶老人。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就帮我提提这个吧!”凤奶奶眯着弯弯的眼睛,将手中布口袋递给堂弟,转而看向我:“这是你的小朋友,今天有福气了,正巧遇见我去刘大家弄了点新鲜的猪骨头,下午我们炖个汤,下豆芽,可好吃了”
“凤奶奶你好,我也是6家的儿娃子,是6逊的堂哥,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住在道真,很少回来,凤奶奶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
“哦哦哦,这样呀,没关系,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凤奶奶从荷包中摸出一把很老旧的钥匙,递给堂弟,转身往院落一角的厨房走去:“你说这个时代,真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应接不暇,那些年还需要上山去捡个柴火什么的,现在呢,只要差点什么,我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居委会的小张呀,就给我送过来了,就像这液化气,呵呵,也不怕你们这些小辈子笑我,我可是学了半个月才学会的呢!”
在我和堂弟的坚持下,凤奶奶仍旧不愿意离开通河,离开自己的小院,但是允许我和堂弟帮忙做饭,凤奶奶则端一根小板凳,坐到大门槛的台阶上,戴着老花镜,一边织毛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天,我注意到,凤奶奶不仅整个人的精气神特别的好,那双手,织着毛衣的手还特别的柔软,手上的皮肤已经起皱,但是那股灵巧劲儿,都快赶上我那还没满六十的老妈了。
最后,我们做了个猪肉豆芽汤,爆炒了个茄子,煮了个素白菜,凤奶奶闹着要喝点暖胃的东西,我们两个拗不过她,堂弟又要开车,没法子,只有我陪凤奶奶淡喝一二两。凤奶奶的老酒不知道是哪年的,酒体已经黄,有一定的粘稠度,我平日里可是有半斤不到的酒量,可这一会儿,我只喝好几杯便觉得脑袋晕,整个人昏沉沉的,便靠着吃饭的座椅小憩一会儿,但好在只是脑袋昏,人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朦胧间听到了堂弟和凤奶奶的谈话。
“儿娃子,你赶紧回去吧,不用陪我了,我年纪大了,吃点饭就犯困,你们走后我睡一小会儿”说话的是凤奶奶,酒后语言仍旧很清晰,想来这点酒对她应该没太大关系,说来也是丢脸,我竟然喝不赢一个百岁老太。
“哎呀,凤奶奶,你就别赶人了,你睡得晚起得晚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会儿我在你家住的时候,我起床了你都没起床”堂弟嘿嘿一笑:“话说,凤奶奶,你看你腿脚这么利索,我们来都来了,要不就跟着我们回去见见我叔父这些吧”
“不去了,有朋友要来,我要是走了,她来了,我们错过了,以后就没有机会见面了”凤奶奶摇摇头,想到了一些往事,把捆在头上的蓝色蜡染纹着秀气花纹的包头布解开,整理叠好放到旁边的板凳上,解开的包头布里面还裹着黑色的丝巾,估计是她们这边的风俗。
“等朋友?凤奶奶你那个朋友还没有来呢?”我看不到堂弟脸上的神情,但是从堂弟的声音起伏变化可以大致判断,堂弟先是茫然,继而质疑,最后好奇:“我记得我小时候过来住的那段时间就听凤奶奶你说你在等一个人,细细算来,已经小二十年了,奶奶,不是我咒他,呸呸呸,你都已经百岁了,你的朋友最起码也得六七十,或者七八十了,这人还健不健康,能不能走动另当别论,这样,你要不给我讲个联系方式或是家庭住址,我帮你去问问,看能不能联系上你这位朋友?”
“不去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凤奶奶摇摇脑袋。
“那你怎么知道她还会来呢?”
“儿娃子,你什么口气,她可是这天上的神仙,是位高人,说要来就会来的”
“凤奶奶,现在都已经是新社会了,哪里还信什么鬼神,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被你这位朋友给欺骗了?”
“打胡乱说,很多事情都是你们这些小辈子不知道的”凤奶奶回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她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厉害的人,那个饿饭年代,要是没遇到这位高人,哪里还有你小子现在的凤奶奶,早就化作一包黄土随你凤爷爷去了,当年呀。。。”
后来我酒精越上头,记忆中凤奶奶断断续续给表弟说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很神奇,说当年呀,这位高人朋友看凤奶奶的身体格外的差,常年营养不良已经掏空了凤奶奶的身体,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体重常年维持在七八十斤左右,脸色蜡黄,生孩子又掏空了身体,女性隐私上的病可是层出不穷。高人朋友怜悯,送了凤奶奶一张黄色的符箓,让凤奶奶用火烧成灰以后兑着白酒下肚,说这是一张能让人强身健体的符箓,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要是不遭遇意外,助凤奶奶寿终正寝是没问题的。
我后来醒了,天色也有些暗了,见凤奶奶有些疲色,我和堂弟便收拾好碗筷后,给凤奶奶招呼上床,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堂弟客套说明年再来看凤奶奶,被凤奶奶拒绝了。
“儿娃子,那位给我符纸的高人告诉我,那张符纸能保我六十年身体康健,我算了算,今年年底,就到六十年了”说完,不等堂弟再开口,凤奶奶挥挥手,示意我和堂弟离开,背过身,不再去看我们。
当时生这个事情时,我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像我们这种少数民族众多的地方,有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和民族底蕴,当然,也有一些科学不太能解释的事情,所以,没几天我就把这件事情忘在脑后了。直到第二年过年,我又同家人回老家过年,再次遇到堂弟,闲聊之下,堂弟告诉我凤奶奶的确在那年年底便去世了,入殓的人告诉堂弟,凤奶奶是在睡梦中安详离世的,其中有一个环节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一位近百岁的老人,除了鬓角有些泛白以外,满头青丝,听得我鸡皮疙瘩竖起。
至此以后,我的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故事,思来想去后,我觉得我应该把它写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