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一已经买好了吃食,她让牛肉粉摊的老板将烫好的米粉和汤料分开打包后便往巷子里走去,周一与李阎王不同,并没有什么警觉性,更加不会什么反侦察,我们很容易的就跟着她来到了一栋五六层楼高的自建房,猫在角落看着周一上到顶楼,进了一个大铁门。
“那现在怎么办呢,师伯”陈远国看着眼前这栋自建房,只有一处楼梯上下,除了周一去到的顶楼外,楼下的每层都是一层两户,楼梯口连着一条露天回廊,所以我们站在楼下其实就可以大致看到楼上的情景,顶楼回廊口便是一扇大铁门,铁门并未关实,也许是周一走的时候特意为自己留的门。
“要不直接上去看看,要是只有李阎王一人的话,都不用你们出手,我便能一招拿下”一梅师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听着多少有些暴力倾向,但我和陈远国并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方案,如果真的能生擒李阎王,不管是扭送派出所或是就地拷问,都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一不做二不休,我三人就这样上了楼,一梅师伯走在最前边,后面依次跟着我和陈远国,到了顶楼的回廊口,我们被那扇大铁门拦住了去路,陈远国从裤包里掏出那根让我印象深刻的回形针,挤到了一梅师伯身旁,看着陈远国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我就知道,这个一点都藏不住事儿的人,一旦进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骨子里边的卖弄显摆情结就出来了,我就这样看着他在一梅师伯面前卖力的表演,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他多半还能哼个曲儿,但是有一说一,陈远国浮夸归浮夸,我虽没见过开锁师傅开过锁,但是我看着陈远国那个熟练的操作,都能想象他就算后面找不着工作了,去当个开锁的修锁的,也一定能成行业里边的佼佼者,不肖两三下功夫,看起来牢不可破的大铁门就这样安静的对我们敞开了怀抱。
师傅说过,人狂必有祸,果不其然,撬开门锁后,陈远国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小心观察,也没打算给武力值最高的一梅师伯让道,而是回过头来一脸傲娇地看着我和一梅师伯,还冲我俩比了个耶,可这掉歪的表情还没持续一秒,大门哐地一下从外向里打开,陈远国没站稳一个趔呛就往里送,一只健硕的大手以掩耳不及之势揪住了陈远国的衣领,拎着陈远国那颗小圆脑袋就准备往墙上撞,此时的陈远国可能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只能任有大手摆布,嘴里跟着节奏出啊啊的大叫声。
“住手!”一梅师伯大声喝住了那只拎着陈远国正准备撞向石墙的手,及时地救下了陈远国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
“你们是谁?”话音的主人正是李阎王,虽然他暂时停下了手上暴力的行为,但是他却并不打算放过陈远国,只见他在问话的同时把陈远国拉回身前,双手架住陈远国,想借此震慑住我和一梅师伯。
“李阎王是吧?”看李阎王愿意沟通,一梅师伯算是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善许多,虽是温和,但话音仍旧冰冷:“我们是来帮你的,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拐卖这么多妇女,意欲何为?”
“我不是坏人?呵呵,小妹妹,烦请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打死的人,都比你个黄毛丫头睡过的都多”李阎王冷哼一声,显然并不买一梅师伯的账:“老子警告你们,你们要不走进来乖乖束手就擒,给老子交代个一二三,要不我就把他,连带着你俩那颗可爱的小脑袋给揪下来知道吗?”
“小师侄,他说他要揪下我的脑袋,你说我该怎么办?”一梅师伯别过头询问我,我知道一梅师伯初衷是想劝降李阎王的,怎料这李阎王也是个嘴巴上不把门说话极其难听的人,他可能万万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身高就及他胸膛的小女孩是个脾气比他还暴躁的人,不顺着台阶下就算了,还出言羞辱,出言羞辱也就算了,还想通过胁迫陈远国从而达到恐吓我和一梅师伯的目的,此时的师伯,怕是已经是火气十足了,看来,这李阎王今天是逃不过挨一顿打了。
“要不这样吧师伯,你先让他冷静冷静,然后再同他讲道理?”我可不敢得罪一梅师伯,既然这李阎王不识好歹,那就只能关门放师伯了。
“也行!”话音落下,只见一梅师伯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了李阎王放在陈远国脖子上的手,相比李阎王那只骨节突出强劲有力的大手,一梅师伯的小手显得格外的圆润小巧,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力道,一梅师伯借助惯性翻转身体,被她捏住的李阎王的手腕也随之反扣下来,李阎王一阵吃痛,下意识地放开了陈远国,重回自由的陈远国抓住时机,猫着身子飞快地跑回了我身后。
“哟,小妹妹,看不出来还是个练家子”大大低估了一梅师伯实力的李阎王被一梅师伯出其不意地进行了一次攻击,显然是好多年没遇上能让自己吃亏的主了,一时间非但不气,反而笑了,李阎王揉了揉被一梅师伯弄痛的手腕,左腿向后一迈,扎稳马步,那架势是铆足了劲想同师伯干一架。
“你这狗东西还不投降,等着挨批吧你!”陈远国在李阎王手下吃了亏,心里正气得牙痒痒,这会儿见着李阎王还想送上门来,他虽是有些后怕,但是躲在我身后的他已经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又开始占起了嘴巴上便宜。
其实李阎王的功夫并不差,与其说不差,可以说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封神一般的存在,再加上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我相信,这辈子李阎王都没有在干架上丢过范儿吧,但是李阎王今个儿运气不好,遇上了一梅师伯,师伯可是在那深山中修炼过几十年的人,虽然面对李阎王这样的劲敌多少还是有些吃力,但是在十招之后,师伯与李阎王的实力悬殊就渐渐地体现了出来,此时,人高马大的李阎王再也没能在师伯这里讨到半点好,被师伯打得不住地往后退,直至退到了窗户边。就算已经把李阎王逼到了窗户边,一梅师伯并不打算收手,只见她老人家飞身起跳,一双小脚结实地踢在李阎王的胸膛上,这李阎王还是反手抓住了窗户上的栏杆才幸免一命,没有被师伯给踢下楼,一梅师伯见时机成熟,一把上前抓住李阎王胸前的衣服,把已经被打迷糊了的李阎王往外按,就这样,一个快一米九的汉子被一个一米六不到的小丫头提着半身悬挂于窗户外,只要师伯一个不小心,这李阎王随时可能跌下六楼,看得我都觉得心里一惊。
“现在可以和我这个黄毛丫头好好说话了吧?”一梅师伯收起了刚才那份要他命的戾气,笑嘻嘻地看着李阎王。
“呸,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看来这李阎王也是个嘴巴硬的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服个软,要是放陈远国在那儿,估计已经跪下求爹爹告奶奶了。
“可惜了,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祖宗,希望来世做个懂得知错就改的好孩子”话毕,一梅师伯作势要放手。
“手下留情!”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甜美细弱的女声响起,来人正是周一。
“哟,忍不住了,肯出来了”看着终于现身的周一,一梅师伯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你算哪根葱哪根蒜,难道就因为你长得好看一点我就要听你的话?”一梅师伯说得没错,这周一长得很是标志,之前看照片看远景时还不觉得,现在她就在隔我两米不到的地方,我算是瞧了个仔细。我见过的女孩子不多,第一次遇到像周一这般漂亮的,当然还有一个也挺好看的,就是我梦中的那道红影,但是这梦里的东西哪里有实物看得贴切呢。这周一眼睛很大,有着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和瘦弱的脸型相得益彰,白皙的皮肤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像极了一只小白兔,属于让人看了都不起脾气的怜爱模样,周一和陈远国一样,脸型瘦而颧骨带肉,是属于福气绵长的面相,在加上不错的气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癌症患者。
“两位小哥,就算我求求你们了,帮我说说好话,让这位妹妹放过我哥吧,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周一是很清楚自己的优势的,她见一梅师伯并不太待见她,立马转过头来求我和陈远国,那雨带桃花的可怜娇嫩模样,看得陈远国眼睛都直了,要不是迫于一梅师伯的淫威,我想这陈远国一定会立马答应。
“一妹,老哥我贱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开口求他们”就说这李阎王不长脑子也没点眼力劲儿,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开口刺激一梅师伯,是真不怕被一梅师伯从六楼丢下去吧。
“哥,你别说了,让我自己和他们说”天一声哥地一声哥的叫着,看来这周一和这李阎王的关系很亲近,她应该很了解李阎王是个脾气倔强的人,立马出言制止了李阎王的自寻死路,李阎王似乎很听周一的话,周一一开口,他立马闭上了嘴。
“小妹妹,我俩是有苦衷的,不是什么坏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先把我哥放下来,这样看着真的是太危险了”周一比李阎王聪明很多,短短几秒,她便看出了我们三人是为师伯马是瞻的,见说服我和陈远国并没什么用,她便继续同一梅师伯谈起了条件。
“当真什么都告诉我?”一梅师伯的本意就是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但抵不住这李阎王不知好歹,非要和一梅师伯比上一比,这才逼出了周一,现在看周一愿意交代清楚,达到目的的一梅师伯这才缓和了语气。
“你放心吧,你们三个人,我们只有两个人,我哥还打不过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那行,今天算他运气好,老娘放他一命”说着,一梅师伯把李阎王的上半截身子从窗户外扯了回来,狠狠地推到了周一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