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林温暖心里挂着陆政慎的情况,“还有其他事儿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得回去了。陆政慎实在也是伤的不轻,身边得有人陪着。我不想这种时候,还让他误会,心里不高兴。”
时文悦看了她一眼,莫名一笑,“故意的么?”
“嗯?”
“故意这样说,显得当下你最关心的人是陆政慎,可以让我心里好过一点,是这样么?”
她这样说,林温暖心里多少有些无奈,但也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笑了笑,说:“我也关心林景程,他为了救我变成当下这副模样,我心里愧疚,对他对你都是。而且,陆政慎是我的丈夫,我最关心他,难道不应该么?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也只是实话实讲,并没有为了顾虑你的感受而故意说一些能够让你心里舒坦的话。”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顾不了那么多人的感受,事情发生在过去,那时候还没有你,我只抱歉没有将这件事早点跟你讲清楚,但也希望你能够理解,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你和林景程最后会怎样,那都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事儿,我也管不了。”
“我当下,也只是能管好我自己,还有陆政慎。”她摸了摸肚子,“以后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林景程对我的救命之恩,陆政慎会和我一块报答他。这次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活不了。”
她的这番话,已然表明了立场,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时文悦盯着她看了一会,有很多话想说,想质问她,想骂她,甚至想和她狠狠吵一架,然后彻底撕破脸,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她不知道,她有多努力,她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不能说的人,当她开始知道这个人是林温暖的时候,她还有一些窃喜。
她相信啊,相信只要她足够的努力,总有一天,他的心会转变,起码他愿意接受,已经是走出第一步了。
结果现实一次次的打了她的脸,每当她以为他们之间更进一步的时候,现实就狠狠将她打醒,告诉她,其实他从来也没有放下过。
这一切的一切她一句都没有跟林温暖说。
“我送你回去。”
她推着她回到陆政慎的病房。
两人站在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时文悦说:“这件事,你跟陆政慎说了么?”
林温暖闻言,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我会跟他说的,等他好了,我就都跟他说清楚。”
“那你觉得他会因此而心怀芥蒂么?”
“我不知道,但我尽量不让他有芥蒂。”她倏地笑了一下,眉眼间倒是多了份自信,说:“他没道理因此而心怀芥蒂,他可不是个好人。”
是啊,陆政慎的过去可比林温暖精彩多了。
如果连林温暖都不提过去,那么陆政慎有什么脸面去介意她的过去。
时文悦笑了笑,“你们比我们好。”
有人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但林温暖不想劝说。婚姻是一辈子的,如果要一辈子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她觉得犯不着。她转身,伸手拉住时文悦的手,说:“其他话我也不多说,我也不会极力的劝说你留在林景程的身边,让你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会跟我一样,放下一切,重新爱上别人。”
“如果你有足够的毅力,你可以坚持可以继续。如果你的心很难过,那就离开,你很好,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过安稳的生活。”
林温暖说的真诚,时文悦也能够感觉到她是为了她着想。
可她心里仍不舒服,心底冒出来的憎恶,无法掩饰。即便知道,这一切不是他们的错,可她还是有恨。
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垂着眼没有看她,淡淡的说:“下午记得过来。”
随后,她便走了,一句话也没有多言。
林温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推门进去。陆政慎正在闭目养神,病房的门是虚掩的,医院内安静,她与时文悦在门口说的话,断断续续落在他的耳朵里。
正好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跟她一样,重新爱上别人。
这句话,令他心情很不错,身上再痛,都觉得值得,嘴里像是被人强行灌了一口蜂蜜,甜的紧。
看护见她回来,便识趣的退到了外面。
林温暖操作着轮椅,来到床边,见他闭着眼,没有打扰的意思。
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内心平静又安稳。
片刻,陆政慎缓慢睁开眼,视线与她对上。林温暖挑了下眉,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以为你睡觉呢。”
“就睡了一小会。”
“那就多睡一会。”她给他拉扯了一下被子。
陆政慎将她的手压在掌心压,说:“我做梦了。”
“这么一小会也做梦啊。”她的眼神太温柔,陆政慎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样的柔情中,甘为其死甘为其活。
他点点头,“知道我做了什么梦么?”
林温暖摇摇头,很配合的询问:“你做了什么梦。”
他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用嘴型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