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雪不敢跟谢辞一起去,那样的话曲倾音就危险了。
清音阁的弟子没有能与他们实力相当的,若秦桑半道回来杀人灭口,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谢辞从后面离了一定距离还没有被炸毁的马廄里选了一匹没有受惊太甚的马,一路往歃血盟的方向而去。
而江怀雪等清音阁的人收拾完,便往平江城赶。
回到平江,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清音阁早早就派了人来接应,江怀雪跟着来到清音阁。
清音阁的大夫进进出出了好几个,但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江怀雪拦下了一个弟子,一番询问之后那弟子颤巍巍的回答道:“阁主的伤虽然止住了血,却隐隐有些恶化,我们清音阁的大夫治不了,去请了城里最厉害的大夫,但现在也暂时还没有办法……”
江怀雪等不下去,正想推开门进去,却只见门打开了。
那大夫摇着头从里面走出来:“曲阁主本来就有些旧伤,这次受伤恐怕是撑不过去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大夫您就是平江最好的大夫了,如果连您都救不了,我们……”旁边的弟子极力挽留。
江怀雪转身疾步离去:“我去找人。”
沈渡舟现在就在见幽园,来回要不了多长时间,或许他能有办法救曲倾音。
江怀雪不敢耽搁,一路跑了回去,将沈渡舟拦了下来。
沈渡舟正在给江怀月熬着什麽药,闻上去不苦,甚至还带着些清甜。
他从前开药可没有在乎过苦不苦,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良药苦口,但现在却将一些调养的药材加到了甜羹里,反複试着味道。
江怀月本就放心不下出去了那麽长时间的江怀雪,最先听到开门的动静。
她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江怀雪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沈神医,能否随我去救一人,除了你恐怕整个平江都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江怀雪恳求道,“她是清音阁阁主,这次在与我们一同追查秦桑的时候被暗算身受重伤,现在就在清音阁。”
沈渡舟将炉子里的火灭掉:“我去拿点儿东西,阿月,等我回来。”
江怀月望向他,笑里带着这秋日般难得的明媚。
他将药箱带上,江怀雪刚想跟他一起去,却被沈渡舟拦下来了:“我能找到清音阁,那边就交给我,你先留下来。”
江怀雪不解的擡头,却只瞧见了沈渡舟轻功一跃迅速消失的背影。
江怀月从屋子里拿出一封信来:“怀雪,你先看看这个吧,秋萧阁昨日来的信。”
江怀雪把信展开来,里面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江怀雪一一看完,脸色越发的沉重。
“秋子萧说从明州离开的那个西疆之人在进入平江后就失去了蹤迹,秦桑拿到那批玉料,肯定也与此人见过面,但秋萧阁的人一路追查却没有找到什麽结果。”江怀雪颤声道,“直到前几日,他们发现此人……或许就在踏云门中活动!”
“踏云门麽。”江怀月低头看向一旁波光粼粼的池水,一只锦鲤从水底跃起,啄食一旁莲叶边缘的小虫。
若是那西疆之人只是跟秦桑暗地里有联系,那或许还只是偶然,但秦桑如果都已经把人带回了踏云门,那他们绝对不是一次偶然交易那麽简单!
“从湘城到明州,你们已经跟此人结下了梁子,现在他又跟秦桑走到了一起,只怕你们后面会有麻烦。”江怀月隐隐有些担忧,“要不这段时间你先回殊剑阁避避?他们总不至于敢到殊剑阁撒野。”
江怀雪折起信:“阿姐,我都已经离开踏云门躲了八年,可是秦桑现在不也还是要对我下手,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啊。”
这一次她不会再退让了,更何况秦桑和那西疆之人还害了那麽多无辜性命,难道就要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毁掉谢承安留下的踏云门?
“算起来秋子萧应该也快要到平江了,等他到了看能不能找到秦桑蹤迹。”江怀雪将信用旁边炉子里灭掉后残余的火星点燃,看风扬起指尖灰烬。
起风了,簌簌的风声吹落了叶,被落叶惊到的鱼儿潜入水底,很快就都不见了蹤迹。
江怀雪低头看向水面,却又突然警觉的擡头,将江怀月推进了旁边的屋子里,她关上门,手中的止戈便已经争鸣起来。
江怀月焦急却不敢贸然出来,她并无武功傍身,出来恐会添乱。
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院子的高墙上,他以白纱蒙面,露出的那双眼睛明明含着笑意,却让江怀雪觉得异常寒冷。
江怀雪警惕的看着那人,只觉来者不善。
“你是什麽人?”江怀雪擡起剑,可那人显然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那人从高墙上踏风而下,站在池边假山上,打量着江怀雪:“你的武功,的确不及他当年。”
他?是指谢承安麽?这人难道是谢承安故人,那为何会有这麽重的杀意?
江怀雪还没想明白,那人随手撚起几片落叶,就如同利刃般嗖的飞射而来!
江怀雪艰难的同时躲过那速度极快的叶刃,转头就只见那白衣人已经近在眼前,她擡剑来挡,才发觉那人的内力比她预料的还要厉害得多。
“不知阁下与我有何仇怨?”江怀雪不禁庆幸这段时间练了谢辞给她的剑法,不然此刻恐怕还真不是此人对手。
那人一边出招一边打量着江怀雪的剑招,眼神中露出些疑惑的神色来。
“不对,这剑法……”还不等那白衣人说完,江怀雪的止戈便又追了上来,竟还能隐隐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