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棵大树,胖子突然惊呼了一声。
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在左前方的密林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怪脸,足有卡车头大小,脸上绿斑斑驳,大目高鼻,距离他们不到十米。
这看起来像是被包在青苔和藤本植物中的一座巨大的石雕。
胖子把灯光朝水下照去,石像几乎是被包裹在两棵巨大的龙脑香树中间,沼泽之内的部分完全被树根缠绕住了。在水底比较深的地方,同时被包裹住的还有一些形状很不规则,缩在树根里面的空洞。
此处的水流变大,也是因为水正往这个黑洞里流下去。
“这水流到哪儿去?难道这古城下面是空的?”
吴邪:“不是,这可能是以前城市下水工程的一部分,某些地下水渠井道还能使用,就会有这样的现象。”
胖子:“那这下水渠道通到什麽地方去呢?这儿的可是低洼地带,再低就没有可以流去的地方了。”
吴邪:“古城底下可能有蓄水池。”
胖子:“这他娘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咱们的西王母真不含糊。”
潘子:“但是这里雨量这麽少,几年才下一场大雨,这麽大的工程可能要花上几百年的时间,他娘的管用吗?”
吴邪解释:“如果从短时间来看可能得不偿失。不过西域国家,有水便可以称王,楼兰号称西域大国也才几千号士兵。这里地形奇异,如果有大量屯水,就算国家规模不大也可以固守。你看这里的情况,这片绿洲肯定就是因为这样而形成的,树又可以固水,水又可以养树,当时的西王母显然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
几人就着这个蓄水池聊了几句,忽然身后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同时似乎有树冠抖动,树叶抖动声连绵不绝,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在密集的灌木中移动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动静,潘子把枪端了起来。
“是飞蛾。”黎秭慕说。
“飞蛾能有这麽大动静?”胖子说。
“爱信不信。”黎秭慕重新埋下头。
两句话的功夫,树林恢複了让人窒息的安静。
衆人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走了没两步,突然胖子就“咦”了一声,道:“等等!”
“怎麽了?”
胖子转过头,指了指身后的人面鸟石像,问:“刚才它的脸是朝哪儿的?”
衆人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那石雕的脸不知道何时竟然转了过来,因为被树木遮挡了一半,犹如躲在树后偷窥的不明生物。
“那是飞蛾。”不说看过原文,眼神极好的黎秭慕在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了那就是飞蛾。
衆人明显不信。
黎秭慕摘下手镯,用力一扔,镯子非常精準的扔到了巨脸上。
顿时,那石雕上的脸扭曲开裂,上面的石块全都飘了起来,仔细一看,这些飘起来的石头还真是一只只黑色带的飞蛾。
飞蛾四散而开,犹如漫天黑色花瓣。
潘子大叫了一声:“他娘的,还真是蛾子!”
胖子一脸肉疼:“这麽好的镯子你说扔就扔,你不想要你可以送我啊!”
黎秭慕没有说话,脑袋恹恹的靠在吴邪的肩膀,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阿宁深邃隐晦的目光落在黎秭慕的身上。
飞蛾飞走之后,石雕下露出了大片的白色,走进一看,发现全是一团团白花花的蛇蜕,被缠在植物的藤蔓中,看着好像是什麽动物的白色肠子。
胖子跳下去,看到藤蔓,挑起一条就骂了一声。大部分的蛇蜕已经腐烂得千疮百孔,极其恶心,大量的藤蔓从其中穿插缠绕。往四周看去,蛇蜕到处都是,遗迹的缝隙里,树根间隙,足有成百上千,刚才这些蛾子,全部都是停在蛇蜕上面,可能是被上面的腥味吸引,这里可能是这些蛇蜕皮时的藏匿地。
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凉,这片遗迹规模巨大,要多少蛇在这里生存,才能蜕皮成这样的规模?
胖子挑了一块蛇皮上来,蛇皮的头部膨胀,可以看到鸡冠的形状。
黎秭慕对蛇恐惧到了极点,脸看着蛇皮都不舒服,直接把脑袋埋进吴邪的颈窝。
潘子摸了摸蛇皮:“这皮还很坚韧,好像是刚蜕下不久,这里是它们蜕皮的地方,蛇一般都在它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蜕皮,如果在这里碰上一两条,它们会认为自己的地盘受到了最严重的侵犯,肯定袭击我们,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衆人重新出发,一路警戒。
在这片区域,不止是只有一座像这样的雕像,每一座雕像下都有大量的腐烂枝叶和蛇蜕掉的皮,经过长年累月的发酵,郁结的腥臭令人闻之作呕。
吴邪明显能感觉到黎秭慕的不适,因为她把脑袋紧紧地埋在了自己的颈窝,俨然一副鸵鸟的姿态。
隐约间,一个淡淡的芳香萦绕在鼻尖,像是盛放的花朵传来的幽香。
也正是这股味道,让他压下了此处腥臭味带来的恶心感。
她……不会是药人吧……武侠小说里那种被炼制出来,百毒不侵的药人。
吴邪眼眸垂下,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直到重新回到雨林,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才散去。
又走了四五个小时,地势降低,沼泽中的水流湍急起来,四周随处可以听到瀑布的声音。
水里也再次出现了遗迹的影子。
胖子问:“小吴,你说这些水淹着的破屋子里,还有没有明器?”
吴邪:“按照楼兰古城的勘探经验来看,自然是有一些东西,但是因为这座古城被水掩埋了,所以像丝绸竹简这些你就不用想了,锅碗瓢盆可能还能剩一些。你想干吗?该不是又手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