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贾环根本不理会赵姨娘在身后一惊一乍的叫嚷,径直把他抱入了一间干净的房间,然后把门一关,将自己和淳于钟隔绝到一个安静的世界里。
贾环揽着淳于钟,像哄一个婴儿入睡一般,手掌轻柔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口中低低地说:“乖,好好睡一觉。睡了觉起来,这些讨厌的人,或者糟糟叫的乌鸦就都不见了。还有好吃的东西给你吃。”
待淳于钟睡着了之后,贾环轻轻地放下他,给他盖好被子,才出去了。
出去解决一件大事情。
贾环一脸严肃地对赵姨娘说:“娘,您不能再和我们一起住了。”
赵姨娘也知道缘由,只是不甘心兼之伤心,她顺手抄起一根擀面杖,没头没脑地往贾环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哭着骂:“我打你个没良心的糊涂种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个白眼狼为了个男人就不要亲娘了!”
贾环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她打。
打累了,赵姨娘将棍子一扔,就开始号泣了起来,“我造的什么孽啊……”
贾环不为所动,最后说的是要么赵姨娘到贾探春那里去住,要么贾环带着淳于钟搬出去另住,反正不能再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赵姨娘使劲地闹,最后贾环跪在地上求她:“随便你打骂,哪怕你打死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我要和他在一起!”
赵姨娘闹了一阵子,终于还是软了,抹着眼泪去了贾探春家里。贾探春听了此事,只是叹息,说:“算了,娘,这是环儿命里的劫数,他横了心的,四匹马都拉不回来,哪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说得回心转意的?”
恰好贾探春怀孕了,身边也须得有个贴心贴肉的人照顾,亲娘来了倒是正好。赵姨娘听得女儿怀外孙子了,便将不听话的儿子的糟心事丢开手,索性专心专意伺候起了女儿。
这边,贾环没了赵姨娘在一旁聒噪,耳根清静了,便开始全心全意地照顾淳于钟。贾环不再每日忙于生意,更多地交给放心的下属去管理,不再像以前那边事必躬亲,就是有时出去做事谈生意,贾环也会带上淳于钟一起,让他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坐着,弄好了就相携着回家。到了家里,贾环甚至亲自下厨为淳于钟熬粥做羹,让他在旁边先吃点水果等着,做好了,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亲亲热热一起吃。以前的许多奴仆贾环都退掉了,只留下几个必须用得到的,免得淳于钟见着人多心烦,不利于他的抑郁病情。晚上,贾环就抱着他亲亲热热地一起睡觉,尽管多日未沾情欲,生活却恬淡而安宁。
待淳于钟精神又好些了,贾环的生意也渐渐地可以离手,不必经常去照看了,两人便有了更多的时间,贾环带着他一起出去游览山河,看自然风景,或者引导着他一起和旅途中偶遇的侨民交谈,好叫他不再惧怕陌生人。回家后,贾环还找来一些花草植物,和淳于钟一起挥动锄头,将这些种子幼苗植入花园,并每日洒水施肥,看着花草逐渐长大繁殖,开花结果,一起体会劳动的快乐和成就感。
在这样的春风化雨般的关心和爱护中,淳于钟渐渐地好了许多,终于从抑郁的小世界里走了出来。
虽然还是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但是,他望向贾环的眼神除了依赖以外还明显变得灵动,唇角也有了笑意。于是,在调养了大半年后,当了快一年和尚的贾环迎来了春天,开始尝试着与心爱的宝贝做爱。一开始,是半个月做一次,渐渐变成三四天做一次,慢慢地可以一天做一次了。
贾环每次都是抱着他在膝盖上,面对面地进入他,温柔地,缓慢地……同时不住地亲吻着他的嘴唇、面部,在耳边喁喁情话:我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我爱你。
我只爱你。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离不开你。
为了我,请你好起来吧。
在这样的悉心照料和无尽的爱意中,淳于钟终于彻底摆脱了噩梦般的过去。
除了人渐渐变得开朗积极之外,还有一个特征,只有贾环知道,就是他开始在床上回应贾环,有时还会热情而主动,叫贾环顺心畅意,尽享其欢。
又过了两三年,贾环得到一个最新的消息,淳于钊禅位于其弟淳于锋,淳于锋自幼爱读圣贤书,虽然略有些呆气,却不失圣君宽厚仁慈之心,许诺要将淳于氏残余的宗室子弟都予以妥善的安置。
贾环将这件事告诉了淳于钟,说:“你不是一直想回大晋去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候。”
淳于钟摇摇头,说:“我不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贾环笑着抱住他的腰,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我当然不会和你分开。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淳于钟的眼睛因为惊喜而睁大,却又咬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你娘和你姐姐……”
贾环说:“她们在这里挺好的,我的生意就先拜托姐姐看管一下,或者都送给她了也无妨,就当作是她帮我尽孝于母的一点报答吧。你别想东想西的,对于我来说,最美不过你的笑,只要你能像以前那样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做什么都是乐意的。”
然后,贾环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淳于钟的额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说:“那一日的那一颗药是你吃下去了,但是,你自己却变成了一颗最致命的毒药,我吃了你,就中了毒,一辈子也离不开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一个月后,淳于钟和贾环重新回到了阔别十年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