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烤串上桌的时间元京墨没再像之前一样守在旁边看,见过就不好奇了,而且他还和秦孝一块儿烤过。
元京墨剥开一颗四个粒的盐水花生,让秦孝看一眼然后塞进嘴里:“我想吃你烤的烤串了。”
秦孝说:“回去烤。”
元京墨立刻点头:“好!”
中午吃烧烤的人少,老板不忙,再加上院子里就他们三个人,元京墨和秦孝说话他听得一字不落。
前边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光听着,到这儿没忍住插了句:“真想吃让他在这烤呗,你们自己点的自己烤,还省我事了。”
元京墨几乎瞬间就扭过头去看秦孝,秦孝把玻璃瓶的雪碧盖子起开搁在元京墨那边,站起来往烤架走。
老板真不在乎这个,还专门往边上挪了一步给秦孝空位置。
说实话,前边元京墨说秦孝烤得好吃,老板也就听听,没当真。烤个肉串看着简单,真的弄得好吃不是易事。要不然都是一样油盐酱醋下锅,有的人炒的菜香得人想舔盘子,有的人炒的菜吃了得跑厕所?
但秦孝一上手老板就知道元京墨没说大话。
他手上不算多熟练,可刷油撒料一样样都稳当有数,连翻面的时间火候都刚好。
老板招呼了老板娘一声出来拿串,拽下肩膀上的毛巾擦手:“回去还找别人学了?”
秦孝说:“没,按你教的烤的。”
这些老板的确都教过,包括烤肉先撒盐、烤菜去了水分再刷油这些细碎东西,当时老板都边烤着边说了。但秦孝毕竟只在旁边看着听了一遍,老板本来想着他能烤成了就算不错,没想到真能烤得这么好。
小地方开个小店,根本没师傅徒弟的概念。但老板这会儿看着秦孝烤串儿的样子,由衷升起一股子当师傅的眼见徒弟成才的欣慰来。
“还能再刷一遍酱。”
秦孝说:“他吃咸味轻。”
老板瞧一眼托着脸看得兴致勃勃的元京墨,又见秦孝撒完孜然还伸长手拿了不常用的瓶,了然:“他好吃花生芝麻面儿。”
“嗯。”
原本老板还想说秦孝要是真有想法,手艺开个小店也没问题,可这会儿忽然想起秦孝一开始说的不开店只在家里烤着吃的话来。
确实没打算开店,这烤法儿,就是专门可着单独一个人口味来的。
“他是你弟弟?”老板当了回上菜的,把烤串放下让秦孝去吃饭,撵人的时候顺嘴问了句,问完又否认:“看着不像啊。”
元京墨满足地舔掉嘴上粘的调料,说:“不像吗?他长太快了。”
他这句话误导性太强,老板还以为真的是:“哥俩儿感情够好的。”
从头到尾秦孝都没出声,元京墨也不解释,还拿了串板筋给秦孝:“你吃这个吗,哥?”
秦孝额角抽跳了下,默两秒接过去:“好好吃饭。”
“我没不好好吃啊,”元京墨嘴角抿着笑,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扮无辜,“我吃的比你还多了。”
秦孝不说话,元京墨又挨近了点:“哥——唔……”
馒头片的堵嘴效果明显,元京墨也不恼,捏着馒头片的边一口馒头一口串吃得悠哉,中间还伸头咬着吸管喝两口雪碧。
秦孝把雪碧的绿玻璃瓶往元京墨近处挪了挪。
临走老板还用塑料袋给装了不少花生芝麻面,老板娘自己炒熟磨的,比外面卖的干净,也更香。
两个人提着花生芝麻面围着附近的湖溜了两圈消食,又去眼镜店买了几盒眼贴,要不是林珍荣打电话来问到哪儿了,元京墨还想找别的地方再待会儿。
不是一定要玩什么,就想和秦孝一块儿,哪怕一中午过去连说了什么话都记不得,好像什么要紧的事都没做,可就是觉得舒服,想让这样的时间再多点,再长点。
不过林珍荣已经打电话后元京墨没再磨蹭,知道家里惦记,和秦孝坐小三轮去车站坐最近一班客车。
回秀溪的车上不能像从新城回来时那么随意,有认识的人,两个人只能规规矩矩坐着。
人规矩,但是手有自己的想法。细白两根手指走路似的挪过座位边界,碰到运动裤的布料,接着毫不迟疑地准备向上攀登。
可惜刚离开座位就没了自主权。
秦孝攥住作乱的两根手指好半天没动作,元京墨本来还一本正经地坐着装无事发生,结果秦孝根本没反应。
手指头还抽不出来。
元京墨偏过头看秦孝,小声说:“不怨我,是它自己不听话。”
“不听话?”
“啊,”元京墨眨眨眼,“我一直老老实实坐着呢。”
“不听话别要了。”
元京墨眼睛登时睁得溜圆:“!”
秦孝还是攥着没松,眼底少有地浮起几分戏谑:“别要了,给我吧。”
罕言寡语的人乍来这么一句简直要命,元京墨小心脏在胸膛里扑腾,车快到秀溪了耳朵尖还泛红。
“你从哪学的这么说话啊……”仗着书包和座位遮挡,元京墨悄悄把其余几根手指全塞进秦孝手里让他攥着。
“再说了,”元京墨揪揪耳垂,小声咕哝,“不本来都是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