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皱眉,气声问绿绣,“姐姐,大爷是不是在打姑娘?”
姑娘身子细得柳枝一样,哪里是能挨打的料?
绿绣哪好意思同她直说,只道:“你听错了,别瞎操心。”
绿珠急地不行,姑娘明明就在哭,那么温柔一个美人,就连哭都压着声,万一出了差错该如何是好?
姑娘在,她们以后跟着回到国公府,不是前程大好?若是姑娘没了,以后的新主子也未必会将她们当自己人,大爷指不定也要发落她们。
绿珠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指望着绿绣帮忙,“我没听错,不信你贴着听……”她指着门框,示意绿绣贴上去,自己先一步贴近。
绿绣被她这举动吓坏,伸手拍了下绿珠不开窍的脑门,将她带到一边狠狠警告了一番。
末了道:“去吩咐多烧些热水,大爷和姑娘一会子要用的。”
她们等了许多个“一会”,直到日头爬至门环处,里面的动静才停歇。
秦霁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到处都是湿的,陆迢侧躺在她身旁,一手支着头,另只手轻捏爬进自己掌心的葇荑。
“要洗还是要擦?”
他刚饱餐一顿,声音带着魇足后的愉悦,唇边轻笑的弧度也是清朗可掬。
第027章
“要洗。”秦霁抽回手,缩进被中。
陆迢起身,从床角捡起她的寝衣,一把拉下她身上的被子。
赤条条的小外室假装犯困闭着眼,恨不能将头扭到后背去。陆迢神色自若,从袖口到衣领一一给她理好,眸一点便宜不占,端得像个正人君子。
他给她系好腰带,才刚脱手,她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大人”
陆迢垂眼便是她黑绒绒的发顶,手指卷起垂落在他掌心的发梢。
“怎么了?”他无声勾起唇角。
他的外室费了这么大劲哄他开心,是想要什么?
陆迢不禁好奇。
“大人前日一天都没来,这榴园好冷清。”秦霁伸出食指在他胸前轻戳,视线凝在指尖。
“奴在这里,一日过得像三日,除了睡觉便没有其他事能打发时间了。”
陆迢听懂了她的暗示,将后面绕圈子的话截断,切入正题,“想出去?”
秦霁指尖正戳在他胸口,停了下来,仰脸往上看,见到了他凸起的喉结,还有颈下一块自己留的印。
她默默垂低脑袋。
感觉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了。
“嗯”
应声后没听见他再说话,反而自己的头皮不时哪里紧上一会儿。
“大人肯答应奴么?”秦霁轻声问,反手牵住身侧使坏拉她头发的两个指头,用了些力,将其捏在掌心。
“今日休沐,吃完午饭我带你出去。”
陆迢指间还夹着秦霁的一小绺头发,往下轻扯。
秦霁有怒不敢言,鼓了鼓脸颊,微微一笑。
“好。”
心里不是没有失望,但秦霁知道,不能跟这个男人急,要徐徐图之。
他总会答应她的。
秦霁沐浴完,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绞头发,水滴顺着发梢滑落,阳光直照在身后。
还未等头发全干,秦霁便站起来,进了廊檐下的阴凉处。
好热。
秦霁手背贴上发热的后颈,摆了摆一头顺直长发。
她将蜕巾放到绿珠手中,“现下是什么日子?”
绿珠道:“五月初三,再过得三日便是夏至。”
夏至?
秦霁抬臂看了眼身上薄薄的春衫,往竹阁回,“才夏至便这样热?”
往年夏至,她身上还要搭一件薄披风的。
绿珠跟在她身旁,“金陵年年都是如此呀,今年这时候还算好的,去年这时候金陵的摊贩已经开始卖起了扇子呢,姑娘难道——”
陆迢从一旁的书房出来,正在她前边停着,绿珠住了嘴,福身一礼后从秦霁身旁落到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