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操场,拉著手彼此试探性地一点点靠近。
明明两张脸都贴得很近瞭,却迟迟没有亲上,几乎要变成斗鸡眼。
想笑又不敢笑的程最看著同样满脸通红的宋深秋,心一横,闭上眼凑瞭上去,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
实在有些太近瞭,宋深秋颤动的睫毛都扫到瞭他的眼皮上,他的心也跟著颤动不已。
毫无经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麽动,隻能紧张地屏著呼吸,就这样静静地贴著,牵著的双手也越攥越紧,手心冒出大量的汗,最后还是宋深秋实在觉著要没气瞭才先行分开。
她踮得脚都开始酸麻,程最一直低著的脖子也有些僵硬。
两个人喘著气,看著对方同样害羞又吃力的样子,不禁笑出瞭声。
这是在进行什麽憋气比赛吗?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伴随对方从青涩到成熟,从学生到职场人。
懵懂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阴暗的样子、崩溃的样子都见过。
宋深秋从小的傢庭环境和成长的观念很传统,她认定一个人便就是那个人,哪怕感情淡瞭也要好好守护这个傢庭,守护她的丈夫和孩子。
可没有人告诉她,如果那个人变瞭该怎麽办,她忠心要爱一辈子的人爱上瞭别人该怎麽办?
有瞭孩子后,夫妻生活本就不便,可偶尔的需求却不能不满足。
一周一次,两周一次,到后来的一个月一次,久到宋深秋看到程最隻想走开,眼不见心不烦。
他到底拿自己当什麽,发洩的真人工具吗?
又拿这个傢当什麽,酒店吗?
隻要程最有空,隻要程最想,宋深秋似乎没有一丝的主导权和选择权。
更让她感到难堪和鬱闷的是,她基本上也很少拒绝,生理上的诚实让她自尊心受伤。
先是闻到瞭外套上不一样的香水味,再是打电话催他回傢时陌生女声接的电话,以及无意中发现的电脑上加密的相册和文件,朋友在外偶遇拍来的照片。
起初宋深秋还是固执地相信著,慢慢地这份信任变得扭曲和妖魔化,成瞭一种病态的执拗。
她想,隻要自己没看到,就能够当作没发生。
工作伙伴可以一起吃饭,合作对象也可能握手拥抱。
可是很长一段时间裡,宋深秋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在程最晚归的那些夜晚,也许会和别的人一起,一起做什麽事呢?她不敢想,也不能想,隻要一想心髒便又酸又疼。
宋深秋恼怒自己的窝囊,她上网搜索著,发现婚后男人在外面偷吃竟然是件很正常的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是不是错误的,世界上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从一而终的爱人。
人本就是动物,这是宋深秋大学选修课时学到的。那时她信誓旦旦地认为,人是高级的动物,拥有坚定的理想和不渝的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