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笑恐怕确实出了事。
我焦急地想继续询问,可石林怎么也不肯开口了。我明白过来,他不会继续说什么了。在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之前,他不可能告诉我任何事。
我不再多费唇舌,出了审讯室后就不断地给钱笑打着电话。
因为怕拖累她,这段时间我很少和她联系。万万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将她也给卷了进来。
手机那头不断传来嘟嘟声,线路却迟迟没有接通。我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一样没有人接。我又赶紧给钱笑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打了电话,他们说钱笑今天请假,并没有去上班。
今天?今天可发生太多事了!
我按捺不住了,出了警局之后,在几名警察的陪同之下,赶到了钱笑家里。钱笑之前就给过我她家的钥匙,所以我们很轻松就开了门。
尽管我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然而在打开门的瞬间,我整个神经线还是绷得死死的,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结果,出乎预料。
房子里居然没有异常,依然干净、整洁,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凌乱,或者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
难道说,钱笑是在外面出的事?
不对,钱笑这个人一向很宅,不上班的时候她几乎是不会外出的。何况现在天色尚早,谁敢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掳人绑架呢?
所以,钱笑一定是在家里出的事。
既然是在家里出的事,我相信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一些线索的。
2
我环视了一周,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突然间,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仿莫奈的池塘睡莲的油画,颜色鲜亮、自然。整幅画镶嵌在木质框边里,挂在奶白色的客厅墙上。
当然,我关注的重点,不在于那幅画,而是画的位置。
画框明显歪了一寸,木质框边旁露出一小块和周边有着色差的墙面,由此可见,画的位置是被人挪动过的。
钱笑有轻微的强迫症,她不会允许家里出现挂歪的油画的。
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钱笑当时已经陷入了困境,没有这个精力去管什么画了。另外一种是,这幅画或许正是钱笑自己挪歪的。
我了解她,正如她同样了解我一样。
她笃定了我会过来,也笃定了我会根据她的习惯,发现画的异常。所以才会利用油画,留下一些线索。
我心里暗暗期盼着,希望是后一种揣测。
我赶忙走近了,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抬手将油画给取了下来。
在被油画遮住的墙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口红仓促绘制的图案:一个圆圈,圆圈里是一朵花。
我愣住了,看着这个钱笑遇险前,最后留下的线索出神。
这个图案,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咦……”和我一块过来的一名叫小陈的警察,走到我身旁,盯着图案忽然开了口。
“这图案看着很眼熟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见过?你在哪儿见过?”
我浑身闪过电流般微微一颤,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小陈不放。
他挠了挠头,眉心拧成了一团,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片刻之后,他“啊”地一声敲了敲脑门,叫道:“我想起来了!”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上下划了划,递到了我面前,指着手机屏幕里的图片问我:“你瞧,是不是和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3
我劈手夺过手机,来回和墙上的图案比对了一番。只见手机屏幕上,还真出现了和墙上一模一样的圆圈和花的诡异图案。
不同的是,墙上的图案背景是奶白色,而手机上的图案背景是肉色。
我将手机还给了小陈,急急问道:“你这张图片是哪来呢?”
“是老刘身上的。”
老刘身上的?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
“难道这图案是纹身?”我脱口而出。
小陈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按照时间推断,钱笑出事的时候,老刘已经死了,所以带走她的人不可能是老刘。难道还有另外一个身上有着纹身的人?
我突然觉得眼前仿佛笼罩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前路。
莎莉、老刘、带走钱笑的人,这几者之间原本就有着紧密地联系。现在,他们又通过一个诡异的纹身产生了另外一种连接。
这纹身究竟代表了什么呢?我能否以这个纹身为突破口找到钱笑的行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