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静裡裡外外给她烧水洗澡,收拾行李,随口说瞭句:“许同舟让你回来之后给他去个电话。”
周与卿迷迷瞪瞪“嗯”瞭一声,倒在床上就睡死瞭过去。
这才总算是睡瞭个好觉,连梦都没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两三点,还是被饿醒的。
六月的天气已然渐渐热瞭起来,北京今年热得出奇,气温飙升三十多度,还好干燥,不然像南方那样湿热得跟蒸包子似的就真的是半点也受不瞭。
太阳正毒,周与卿一推开门,五官就皱成瞭一团。
房静洗瞭莲雾端过来,一手挡著太阳,一手端著果盘,“真热,你起来瞭。”
“嗯,有什麽吃的没,我饿瞭。”周与卿拎起一个莲雾就啃,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惹得房静直嫌弃。
“熬瞭粳米粥,炒瞭点榨菜肉丝,我去给你端。”说著起身又要出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瞭什麽,“对瞭,你给许老师打电话瞭吗?”
周与卿啃著莲雾一脸茫然,“我为什麽要给他打电话?”
房静那个恨铁不成钢啊,周与卿的情商就不能再高一些吗?!
“人傢前些日子联系不上你,担心得吃不下睡不著,特地跑过来找你,你这会儿出来瞭,可不得给人报个平安。”
周与卿心下微暖,抹瞭抹嘴,“啧,这哥们儿还挺讲人情,行,我一会就给他发消息。”
在周与卿心裡,许同舟是个很值得一交的朋友,为人诚恳真实,又古道热肠,她倒是挺喜欢他这性子。
房静一脸绝望,周与卿就是个一根筋的,感情上在何栖迟那裡撞瞭南墙,也不知道转个弯,迟钝得很。
算瞭,管不瞭瞭。
许同舟收到周与卿消息的时候,正在录“一食三客”的最后一期,来人是他的恩师范鸿雁,也是孙庭禾和程颐的老朋友。
本来几个人在院子裡聊天聊得正好,许同舟看见阿末突然在节目组那边站起身,走到墙边冲他招手,然后挥瞭挥手机。
也不知怎麽地,许同舟福至心灵,莫名就觉得是周与卿,起身的动作有些急促有些大,惹得范鸿雁侧目。
“许老师,周小姐的消息。”阿末把手机递给他,许同舟之前就交代过,如果收到周与卿消息,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许同舟接过手机,解锁,微信裡躺著周与卿的语音。
“我已经圆满完成工作回‘四时春’瞭,谢谢你一直惦记我,改天你来,我请你吃饭。”
那人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爽利,仿佛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她那坦坦荡荡的笑。
许同舟悬瞭好久的心倏忽就落瞭地,对著手机笑瞭出来。
范鸿雁坐在院子裡跟孙庭禾、程颐两个人嗑瓜子喝茶,瞅见许同舟这反常的表现,有些猜测,顺口问瞭句,“阿舟这是不是,谈恋爱瞭?”
孙庭禾一愣,也回头看去,“不能啊,他成天跟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儿在一起,也没见他接触什麽女孩儿。”
程颐坐在一边却是不说话瞭,他隐隐有些感觉,但没有什麽依据。
“先前那个丫头,最近新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倒是希望他赶紧走出来。”
范鸿雁毕竟是个女老师,心思本就细腻,加上又是教演戏的名师,观察力那都是一流。她瞧著许同舟那面含春色的模样,八九不离十,不是谈恋爱瞭,就是有心上人瞭。
不得不说,薑还是老的辣。
此刻的许同舟还不知道,自己对周与卿刚生出的那些个苗头,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自傢恩师一眼看穿瞭。
他现在沉迷给周与卿回消息,那叫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闷头发微信,“下周五我回北京,有一天休息。”
消息回来得很快。
“成,你直接过来,我给你留座。”
要知道“四时春”那都是一座千金,前头店面一共也就那麽大,十张桌子,每天来预定位置的电话都要打爆。
约瞭下次见面,许同舟满足瞭,把手机给阿末,然后精神抖擞地回瞭院子裡,继续陪他们唠嗑。
范鸿雁隻字不提,隻看许同舟那双深陷的下垂桃花眼眼尾都是喜色。
胭脂鹅脯
周与卿回来没休息两天,就开始准备“四时春”开业瞭。
正逢六月端午,“四时春”门口挂瞭艾草,太阳一晒风一吹,都是清爽的艾草香。
花宴第二天,报纸新闻媒体都在报道头一天晚上款待外宾的盛况。
记者拍瞭照片大肆报道那108道花馔,道道精致,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完美无缺,说是艺术品毫不为过,简直就是惊豔瞭所有人。
不吝言辞,能怎麽夸就怎麽夸,恨不得夸出花来,周与卿这回给国人长脸得很,这108道花馔,道道都出自中国古典经典名菜谱,绝对是拿实力证明,中国的花馔甜点分毫不差外国。
这吹捧的,简直上升瞭国傢脸面的高度。
这回周与卿立瞭功,哪还藏得住,一时间全网风靡,最可怕的是那记者还拍瞭一张周与卿工作时候的侧脸,编瞭个看著牛逼哄哄的标题——最美御厨,长中华食之风尚。
报道裡详细介绍瞭周与卿的生平来历,还附带提瞭“四时春”。
而这条被刷屏的新闻报道毫无意外,被刷微博的许同舟看见瞭,点开周与卿那张照片,默默存瞭下来,然后十分骄傲地转发瞭这条新闻,也没有发文字,隻附瞭三个鼓掌叫好的表情。
然后,微博炸瞭。
有粉丝翻出许同舟当初发的“梅花汤饼”的微博,言之凿凿道:“哥哥绝对是‘四时春’的粉,能征服我男神的胃,我一定要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