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髒“怦怦怦怦”跳得厉害,没一会掀瞭被子坐起来猛喘气,一双眼睛氤氲著水汽,亮晶晶,水盈盈。
有人在敲她房门,窸窸窣窣两小声,跟做贼似的。
周与卿缓瞭口气,“进来。”
房静推开门,先钻进来一个小脑袋,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在屋裡扫视一圈,确定没有许同舟以后,猫著身子刺棱窜瞭进来,在周与卿床上打瞭个滚,“昨晚……嗯嗯。”
周与卿掀被子起床,目光涣散,“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装,再给我装,许同舟昨儿晚上就睡你这儿瞭,你当我瞎啊。”房静拍瞭拍被子,“你们有没有……”
周与卿拿上牙缸和牙刷,到院子裡刷牙,“你就是眼瞎,自己不会看啊,要真有什麽,我能放你进来,每天脑子裡净装些黄色废料,小心我告诉别致,让他收拾收拾你。”
“呐呐呐,你一心虚就话多,我说这麽好的机会,你怎麽就……不一把拿下?”房静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周与卿身后叨叨。
周与卿刷著牙,也不理她。
“天时地利人和,花前月下,啧啧啧,浪费啊……”
“你以为我是你。”周与卿听不下去瞭,含著满嘴泡沫反击。
房静比她确实生猛许多,当年和别致确定关系,就是因为她一个大姑娘傢的,喝瞭点小酒,酒壮怂人胆,直接强上瞭别致,从此就把自己封为情圣,号称“出手没”,寓意隻要她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
也就别致那傻大个,还乐呵呵地点头表示赞同。
“没劲,算瞭,干活去。”房静扭扭脖子,撒著两条小细腿又跑到俞见月房间去跟小姑娘亲亲热热去瞭。
八月的时间就这样,随著今年燥热的天气,渐渐走进瞭尾声。
没有留给周与卿太多的时间去想念许同舟,除去“四时春”的工作,周与卿现在最操心的事情就是俞见星要开学瞭。
除瞭俞见星要开学,俞见月的小学也要开学瞭,周与卿忙著给她转学籍、跑关系,每每停下喘口气,都有种当瞭妈的错觉。
晚上跟许同舟打电话时,开著玩笑说:“要不是见星那麽大个子杵在那,我真的觉得我就跟人老妈一样。”
许同舟在电话那头低声轻笑,旁边还有嘈杂的说话声,虚虚然成瞭背景。
“这可好,让你提前适应瞭当妈的感觉,以后咱们的孩子,我也能放心给你带。”
周与卿瞬间脸色酡红,对著手机啐瞭声:“你胡说八道什麽呢!”
“我可没胡说,我是认真的。”他的声音疲倦裡带著一丝认真,“以后咱们也这样,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许同舟说得极认真,他站在人群之外,身后是喧闹的剧组,几个大灯照著,灯影裡人来人往,穿梭如织,相互说著话。
他半靠著树干,抬头去看漆黑的夜空,贵州的天上缀满瞭星子,遥遥铺成大片,他的目光随星子远去,幽远绵长,又充满瞭憧憬幻想。
周与卿躲进被窝裡缩成一隻小虾米,被被子裡的热气熏热瞭眼睛,她想象中的傢,似乎正在一点点地靠近自己。
好像有人在叫许同舟。
周与卿小小打瞭个哈欠,“你去工作吧。收工以后,早点休息。”
“我知道瞭。”许同舟转身往剧组走,顺便提瞭一嘴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我九月要去一趟香港,见一个导演,可能会接一个新剧,还有时尚杂志的封面街拍。新的行程表,之后还是让阿末发给你。”
“好。”
第二天一早,“四时春”就来瞭个客,坐在角落裡,隻要碗杏仁烧茶,吃得极慢,在那一坐坐瞭近两个小时,临到中午饭点,才招呼瞭房静结账。
“我来找周与卿周小姐。”结完账,那人和气地说道。
房静抬头去看她,“您是?”
“我是许同舟的经纪人,你可以叫我宗姐。”宗姐体态稍胖,剪瞭一头干练的短发,往那一站,气势就很是唬人。
房静浸淫娱乐圈八卦多年,自然知道这位有金牌经纪人之称的宗姐,旁的不说,就如今圈裡那几个顶级的天后天王,哪个没经过她的手。
隻是后来她带瞭许同舟之后,就没有再带艺人瞭,一直跟著许同舟一个,前些日子传闻许同舟和盛天的合约要到期,宗姐和他打算出来自立门户。
房静轻呼一声,连忙站好,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资历上,这都是个前辈,“您好,不好意思,怠慢您瞭。您要找与卿啊,她在后院,不常出来,您直接进去找她吧,没关系。”
她指瞭指后院,带著宗姐走到门廊。
宗姐也不矫情,直率地向房静道瞭声谢,然后往后头院子裡走去,一进去就看见周与卿正坐在院子裡剥毛豆,俞见月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在一边帮忙。
听见动静,周与卿抬头去看,手下动作不停,看见宗姐的那一刻有些愣,隻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不认识的人,房静怎麽就往后头放,这样想著,眉心下意识轻皱瞭起来。
宗姐一个老狐狸哪能没看出来,走到周与卿旁边停下,“周老板的板栗烧鸡是真的很好吃,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吃第二次。”
周与卿立马就反应过来瞭,上次店裡杀鸡事件,那个应瞭腔说不怕的客人。
“您到前头去,点这个菜,我自然会给您做。”
宗姐摸摸俞见月的头,“小丫头真乖。”语气一顿,转而往周与卿身边的石凳上一坐,十分的自来熟,“同舟让我来找你,带你去看工作室和房子。”